“老林……這……這是……”李云龍看著這支槍,結結巴巴地,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團長,這個距離,我有把握。”
林默的聲音依舊平靜,他一邊說,一邊熟練地從口袋里掏出兩枚同樣特制的、比普通步槍子彈更長、彈頭更尖銳的子彈,“咔噠”一聲,壓入槍膛。
這一刻,他的身上,再也沒有了半分書生氣。
他,就是一個冷酷的殺神。
李云龍的眼中,瞬間爆發(fā)出無比明亮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林默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林默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我不能保證在擊斃山本的同時,不傷到秀芹嫂子。他把嫂子的大半個身子都擋在了前面,射擊角度非常有限。”
李云龍的心,瞬間又沉了下去。
“我的目標,不是他的腦袋。”林默緩緩地舉起“鷹眼”,用臉頰輕輕貼著冰冷的槍托,“是打斷他用來挾持嫂子的那只胳膊。”
“只有一次機會。”
林默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清晰地傳到了城內(nèi)張大彪的耳朵里。
“張大彪!你和你的突擊營,給我死死盯住鐘樓!我開槍的瞬間,不論結果如何,你們立刻給我發(fā)起最猛烈的沖鋒!不惜一切代價,救下秀芹嫂子!”
“是!林所!”張大彪的聲音斬釘截鐵。
林默不再說話。
他半跪在地上,將“鷹眼”穩(wěn)穩(wěn)地架在工事的沙袋上,深吸了一口氣。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戰(zhàn)場的喧囂,李云龍的喘息,趙剛的緊張,全都消失不見。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瞄準鏡里那個不斷放大的、帶著十字準星的世界。
瞄準鏡的十字準心,死死地鎖定了三百五十米外,鐘樓上的山本一木。
透過高倍率的光學鏡片,山本一木那張因為得意而扭曲的臉,清晰可見。
他還在用蹩腳的中文,對著城外叫囂著,催促李云龍做決定。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一個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死神,選中的獵物。
林默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了扳機上。
他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平穩(wěn),心跳也仿佛慢了下來。
風速,濕度,彈道下墜……所有的數(shù)據(jù),在他的大腦中,已經(jīng)演算了千百遍。
他需要一個機會。
一個山本一木因為得意忘形,而露出破綻的,轉瞬即逝的機會。
鐘樓上,山本一木見李云龍遲遲沒有回應,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