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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西市義診(第1頁)

    義診那日的西市,比往常熱鬧三倍。

    聚賢樓前搭起了臨時的棚子,十幾個醫官坐成一排,面前擺著藥箱,等著百姓來問診。沈硯之來的時侯,老白正踮著腳往棚子這邊望,看見他,慌忙擠過人群跑過來,手里攥著個油紙包。

    “沈郎君,這是魏府昨日來買的藥單子。”老白把紙包塞給他,聲音壓得極低,“他們買了‘牽機引’,說是要毒老鼠,可那玩意兒……是人喝的!”

    沈硯之捏著紙包的手一緊。牽機引是劇毒,服下后全身抽搐,頭足相就如牽機狀,當年南唐后主李煜,就是被這藥毒死的。魏府買這藥,要毒誰?

    “知道了。”他拍了拍老白的肩,往棚子走去。剛坐下,就看見蘇婉娘帶著青禾來了,姑娘換了身湖藍色的衣裙,手里提著個竹籃,里面放著些干凈的布條和藥膏。

    “沈郎君,我來幫忙。”蘇婉娘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亮,“我娘生前是接生婆,懂些包扎的法子。”

    沈硯之剛要應聲,就聽見一陣馬蹄聲,秦羅敷騎著她的棗紅馬從街那頭奔來,馬背上還馱著個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什么。她翻身下馬,動作利落得像陣旋風,走到棚子前,把麻袋往地上一摔:“聽說義診缺藥材?我這有。”

    麻袋打開,里面是些曬干的草藥——當歸、黃芪、防風,都是常用的藥材,只是根莖上還沾著關外的沙土。周圍的醫官竊竊私語,大概是從沒見過女子帶這么多藥材來義診,還騎著高頭大馬,活脫脫一副江湖模樣。

    “多謝秦姑娘。”沈硯之示意藥童把藥材收起來,目光卻落在她腰間的彎刀上——刀鞘上的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與昨日老白描述的“帶刀女子”特征,分毫不差。

    問診開始了。第一個來的是個抱著孩子的婦人,那孩子發著高燒,小臉通紅,呼吸急促。沈硯之剛要伸手診脈,就看見蘇婉娘悄悄往他手里塞了根繡針,針尖沾著點銀粉——是她用磷砂染的,遇熱會變色。

    他指尖在孩子腕上搭了片刻,繡針的銀粉果然變成了紫色——是風寒入l引發的肺熱,沒什么大礙。“開兩服麻黃湯就行。”他提筆寫藥方,眼角的余光瞥見蘇婉娘正對他點頭,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秦羅敷則靠在棚子的柱子上,看似在看熱鬧,眼睛卻不停地掃過人群。西市的地痞頭子“疤臉”帶著幾個手下晃了過來,手里把玩著銅錢,眼神在蘇婉娘身上打轉,不懷好意。

    “喲,這義診還帶嬌娘啊?”疤臉往蘇婉娘身邊湊,“小娘子多大了?跟著哥哥回家,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蘇婉娘往沈硯之身后躲了躲,手里的繡針悄悄捏緊。沈硯之放下筆,冷冷地看著疤臉:“看病就看病,耍流氓滾遠點。”

    “你個窮醫官還敢管老子?”疤臉伸手就要推沈硯之,手腕卻被一只鐵鉗似的手抓住——是秦羅敷。她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抓著疤臉的手往身后一擰,疼得那地痞“嗷嗷”直叫。

    “我這人最愛管閑事。”秦羅敷的聲音里帶著笑,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大,“尤其是管那些不長眼的。”

    疤臉的手下想上來幫忙,蘇婉娘忽然“哎呀”一聲,假裝被藥箱絆倒,手里的藥粉撒了他們一臉——是沈硯之剛配好的“癢癢粉”,沾到皮膚上就會奇癢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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