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將手中盤握的琥珀菩提串嫻熟的挽掛在雙腕間,順勢握住冷月漓白皙軟糯的雙手,而后輕輕一個眼神,身旁侍女片刻便搬來一把椅子,太后示意冷月漓坐下。
太后手掌的溫度在冷月漓雙手間彌漫開來,如一杯熱茶般,一點點融化著冷月漓如荒漠孤草般冰冷的心。
冷月漓唇齒間的笑意不覺加深了幾分,眸子也跟著明朗了三分。
“我聽說,近來,冷妃日夜照料那圣物?”冷月漓不語,一直保持剛剛的笑意,仔細(xì)聽著太后接下來的話,“真是辛苦你了,冷妃最近可有想起過往舊事?”
冷月漓乖乖搖頭道:“回太后,未曾想起。”說罷起身,回以恭敬有加的躬身禮,“請?zhí)笏∽铮韺嵲谟洸黄甬?dāng)初是如何種下這圣樹的。”冷月漓頓了頓,繼續(xù)道,“妾身試了許多法子,都沒能將這圣樹救活。掃了太后興致,妾身該死!”
“無礙。”太后重新將冷月漓拉回到椅子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冷月漓手腕上戴著的琉璃串,手指瞬時縮了回去,輕輕拍了拍冷月漓的手背,重新摩挲起自已腕間的琥珀菩提串。
太后身旁侍女的聲音徒然響起,躬身細(xì)聲提醒道:“太后,奴婢之前就有耳聞,冷娘娘一年前被打入冷宮,在居住院落也種下了幾株圣樹,其繁茂程度,比這冰清閣的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侍女見太后依舊閉目養(yǎng)神,轉(zhuǎn)而對冷月漓躬身說道,“若娘娘不嫌棄,可直接打理冷宮院落的那幾株圣樹,一來,免去了娘娘苦尋救活圣樹之法,二來,也可以解了太后心中牽掛。”
“放肆!”太后側(cè)頭,微睜眼眸厲聲呵道。
聞言,那侍女瞬間神色慌張的跪趴在地,聲音略帶顫抖道:“請?zhí)笏∽铮 ?/p>
太后睨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人,悠悠出口:“還不快給冷妃道歉。”
那侍女迅速將頭轉(zhuǎn)向冷月漓,咚咚咚的磕頭,嘴里不停喊道:“冷娘娘饒命,是奴婢多嘴了!娘娘饒命啊!”
那聲音抽抽噎噎,咚咚聲一下下敲打在冷月漓的心骨上,叫她如坐針氈。
在21世紀(jì),可不興這架勢啊!
就算是穿越到古代,整日穿著古代的衣服,吃著古代的飯菜,遵守著古代的規(guī)矩,可還是沒辦法接受旁人動不動就給自已磕頭!
冷月漓有些不自然的將雙手握在一起,微微低頭含笑,宛若一副大家閨秀讓派,可只有她自已心里清楚,她是多么想伸手去把那侍女扶起來,實在不行,讓冷月漓與那侍女互相對拜,都能讓她心里好受些。
只可惜,這是帝王宮,剛過一道閻王關(guān),又來一道良心關(guān)!真是關(guān)關(guān)難過,關(guān)關(guān)得過啊!
這個朝代極講究尊卑有別,侍女也終歸是太后的侍女,可以稍顯大度,但無法決斷太后身邊人有罪與否,這手一旦伸出去,把握不好尺度的話,還會被誣陷與太后貼身侍女勾結(jié)!
更何況,這原主當(dāng)初被打入冷宮,便是遭那江妃算計。饒是這太后再慈祥,也不敢隨意冒風(fēng)險。畢竟,老祖宗教導(dǎo)過,姜還是老的辣!謹(jǐn)慎些總不會出錯!
冷月漓心中稍作盤算,便知孰輕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