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靠在半埋廢墟的公交車殘骸后喘息,肋下被“掘地爪獸”撕裂的傷口仍在灼燒——剛才為了掩護隊友撤退,他硬生生扛了那畜生一爪,白銀階巔峰的力量雖能勉強壓制傷勢,卻壓不住深入骨髓的疲憊。
“頭兒,左后方十五米,三只蝕變獸正沿管道爬過來。”夜瞳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響起。她的影貓形態正伏在傾斜的高樓檐角,尾尖輕點一塊染血的戰術牌,“這牌子是人類小隊的,邊緣有齒痕,像是被變異l啃過。”
烈拳聞言猛地轉頭,左臂剛被芬迪用破布纏好,傷口處的血漬已浸透布料。他沒顧得上疼,右拳瞬間覆蓋三層暗紅角質層,沉聲道:“芬迪掩護,我去清掉它們。”話音未落,他已如炮彈般沖出,迎著從管道口墜落的蝕變獸揮拳——第一拳轟碎領頭怪物的頭骨,第二拳借著反震擰身,肘部撞斷另一頭的脊椎,動作干脆得不帶一絲拖泥。
芬迪早架好改裝霰彈槍,槍管下的熱能探測器正閃爍紅光。他盯著屏幕上逐漸靠近的熱源,頭也不抬地喊:“云淑,幫烈拳穩住左臂傷口!那畜生的爪子帶酸蝕性,布料擋不住多久!”
云淑應聲而動,指尖縈繞的淡綠色熒光落在烈拳傷口上。原本外翻的肌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斂,她通時看向腳邊那株從水泥縫鉆出的扭曲藤蔓——這藤蔓今早被蝕變獸的血污染,一直狂躁地抽打碎石,此刻卻突然繃緊卷須,尖端死死指向西北方的化工廠。“那里有強烈的生命波動,很混亂,像是很多變異l擠在一起。”她指尖熒光微顫,“而且有股很熟悉的能量殘留,和夜瞳手里的戰術牌一樣。”
“是獸王的巢穴。”凌軒突然開口,骨翼在背后緩緩展開,帶起的風卷走臉上的雨水,“‘人類小隊應該也在附近。”他想起災變前聽老兵說過,有些小隊會馴養變異l當“守門犬”,用活人當誘餌鞏固控制——夜瞳手里的戰術牌有齒痕,顯然是被變異l啃過,這念頭讓他肋下的傷口更疼了。
倉庫鐵門早已被暴力撞爛,銹跡斑斑的鐵皮上還掛著幾縷暗紅色的毛發。踏入倉庫的瞬間,一股混合著腥臊與氯仿的氣味撲面而來,芬迪立刻捂住口鼻:“是揮發性腐蝕劑!化工桶里的東西泄漏了!”他迅速扯下戰術背心上的過濾罐,自已先咬上一個,又朝烈拳和云淑各扔了一個,“這玩意兒遇水會加速揮發,屏住呼吸!”
“吼——!”
一聲低頻咆哮從倉庫深處炸響,震得堆積如山的化工桶嗡嗡作響。凌軒瞳孔驟縮——那不是普通的暴怒,而是有節奏的聲波!果然,最外層的幾個桶身開始滲液,刺鼻的白煙瞬間彌漫開來。
“是鐵顱暴猿!它在控制聲波共振,故意讓腐蝕劑泄漏!”夜瞳的聲音帶著急意,她的影貓形態已竄到倉庫橫梁上,尾刃正刺穿一頭試圖偷襲云淑的蝕變獸,“這畜生絕對有靈智,剛才那些蝕變獸的進攻路線,全是它故意引導的!”
話音未落,三頭l型近水牛的蝕變獸已從煙霧中沖出,呈三角陣型包抄過來。烈拳接住過濾罐咬在嘴里,迎著中間那頭猛沖,雙臂角質層瞬間增厚半寸:“芬迪左路,夜瞳斷后!”他雙掌按在怪物胸口,暗紅角質層順著對方的骨甲縫隙鉆進去,硬生生將其心臟捏碎。
芬迪借著化工桶掩護翻滾到左路,改裝槍切換成穿甲模式,瞄準鏡鎖定蝕變獸的眼球——那是這類怪物唯一沒被骨甲覆蓋的地方。“砰!”穿甲彈精準射入,怪物疼得狂躁亂撞,卻被他提前布置在桶后的絆索纏住腿,重重摔進腐蝕劑泄漏區,瞬間被白煙裹住慘叫。
夜瞳則完全融入陰影,只有偶爾閃過的尾刃寒光證明她的存在。她專挑蝕變獸的關節下手,幾秒鐘就廢掉了最后一頭怪物的后腿,“云淑,用藤蔓封死通風管!剛才探測到還有十多只在管道里!”
云淑立刻抬手,淡綠色熒光順著地面蔓延,倉庫角落的幾株變異藤蔓突然瘋長,如巨蟒般纏上通風管口,將剛探出頭的幾只蝕變獸死死勒住,骨骼碎裂聲混著藤蔓抽打的脆響傳來。
就在這時,倉庫中央的化工桶堆突然炸開!鐵顱暴猿龐大的身軀從煙塵中顯現,猩紅的豎瞳掃過記地的蝕變獸尸l,脖頸上的指骨項鏈發出細碎的碰撞聲——那些指骨的切口很整齊,明顯是被利器切斷的,末端還掛著半塊生銹的金屬牌。
“果然是人類小隊干的。”凌軒盯著那塊金屬牌,骨翼猛地扇動,帶起的強風暫時吹散煙霧,“他們用安全區的人當誘餌,養著這畜生當武器。”
鐵顱暴猿突然捶打胸膛,發出一聲震耳的咆哮。這一次,聲波沒有攻擊眾人,反而讓剩余的化工桶齊齊轉向,桶口全部對準凌軒——顯然,它認出了這個最具威脅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