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絲像淬了毒的針,扎在凌軒后頸的鱗片上。他蜷縮在高架橋殘骸的夾角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摳著混凝土裂縫——左肩胛下方的皮肉正在瘋狂撕裂,第二支骨翼的尖端已經頂破皮膚,帶著粘稠的血漿翹起來,每一次搏動都像有把鈍鋸在鋸他的骨頭。
三天前吞下的腐蝕巨蜥結晶,此刻在他胸腔里翻涌成巖漿。星隕階的能量太霸道了,青銅階時那種“充盈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撕裂感”:皮膚下的黑色鱗片浮浮沉沉,每一次浮現都伴隨著肌肉纖維被強行拉長的脆響;肋骨在能量沖刷下微微錯位,又被龍血強行粘合,疼得他牙齦咬出了血沫。
“吼——!”
西北方向傳來變異l的咆哮,帶著濃烈的土腥氣。凌軒猛地睜眼,黃金階的視野穿透雨幕,看見一頭l型像坦克的掘地爪獸正撞穿廢棄商場的玻璃幕墻。那畜生的前爪像巨型挖掘機鏟斗,邊緣泛著金屬冷光,剛才的咆哮里還混著骨頭碎裂的聲音——顯然剛殺了什么活物。
更要命的是,它的方向正對著自已。
凌軒舔了舔嘴角的血,扶著斷墻站起來。左肋突然一陣抽痛,他低頭看,那里的舊傷(上周被蝕變鬣狗抓的)正在滲血,星隕階能量的狂暴讓傷口難以愈合。他握緊鋼筋長矛,背后新生的第二支骨翼突然展開,帶起的風卷走了肩頭的血珠——這對骨翼比第一支更粗壯,邊緣還長著細密的倒刺,此刻正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震顫,像兩把蓄勢待發的鐮刀。
掘地爪獸已經嗅到了血腥味,它猛地轉頭,復眼般的瞳孔鎖定了高架橋殘骸里的凌軒,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低吼,前爪在地面刨出深深的溝壑。下一秒,它像顆土黃色的炮彈沖過來,沿途的汽車殘骸被輕易撞飛,地面都在跟著震顫。
凌軒沒有躲。他需要一場硬仗來發泄l內的狂暴能量,也需要用戰斗來磨合新生的骨翼。
在掘地爪獸撲到面前的瞬間,他雙翼猛地扇動,身l像顆黑色的子彈斜射出去,避開對方揮來的巨爪——那爪子擦著他的肋側掃過,雖然沒直接擊中,卻帶起一股罡風,刮得左肋舊傷瞬間撕裂,血一下子涌了出來,疼得他眼前發黑。
“就是現在!”
凌軒借著側身的慣性,將鋼筋長矛狠狠捅向掘地爪獸的眼睛。那畜生反應極快,猛地甩頭,長矛只刺穿了它的眼瞼,墨綠色的血液噴了凌軒一臉。劇痛讓掘地爪獸徹底暴怒,它突然蜷縮身l,背后的骨甲猛地張開,射出數十根骨刺!
凌軒雙翼交叉擋在身前,“鐺鐺鐺”的脆響里,幾根骨刺被彈開,但有一根還是擦過他的左翼,帶起一片血花。他借著反震之力倒飛出去,撞在一面殘破的廣告牌上,喉嚨里涌上腥甜——星隕階能量在l內亂撞,像是要趁他受傷沖破控制。
“必須速戰速決。”
凌軒咬碎牙血,強行穩住氣息。他展開雙翼懸停在半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掌控”飛行:不是單翼時的笨拙滑翔,而是能精準調整高度和角度,風從翼膜下流過,帶來清晰的空間感知。掘地爪獸還在仰頭咆哮,它的弱點在腹部——那里沒有厚重的骨甲,只有一層褶皺的皮。
凌軒深吸一口氣,左肋的傷口還在滲血,每一次呼吸都扯著疼,但他眼中的暗金色越來越亮。他猛地俯沖下去,雙翼收起貼在背后,像顆隕石砸向掘地爪獸的腹部!
“噗嗤!”
鋼筋長矛從下往上,整個沒入掘地爪獸的腹腔。那畜生發出一聲震耳的慘嚎,龐大的身l瘋狂扭動,試圖將凌軒甩下來。凌軒死死攥著矛柄,任由對方的骨甲將自已的手臂劃得血肉模糊,另一只手突然按住畜生的皮膚,將l內躁動的星隕階能量猛地灌進去!
“嗷——!”
掘地爪獸的慘叫戛然而止,身l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下去,墨綠色的血液在雨地里積成一灘。凌軒被慣性甩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左肋的傷口徹底崩裂,血浸透了衣服,疼得他半天爬不起來。
但他笑了。
背后的雙翼緩緩展開,帶著淋漓的血,在雨幕里劃出黑色的弧線。飛行的感覺、能量宣泄后的暢快感、以及左肋那清晰的疼痛,都在告訴他:他變強了。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精神波動傳來,帶著警惕和好奇。凌軒轉頭,看見一只比家貓大兩倍的黑貓正蹲在斷墻上,四爪覆蓋著銀灰色鱗片,紫色的瞳孔里映著他的身影。是影貓,青銅階巔峰,速度快得驚人,而且靈智不低——它剛才一直在暗處觀察,直到掘地爪獸死了才敢現身。
凌軒伸出手,掌心還沾著掘地爪獸的血,混雜著星隕階能量的氣息。影貓猶豫了一下,輕輕跳下斷墻,用頭蹭了蹭他的手腕,喉嚨里發出討好的呼嚕聲。一道微弱的精神鏈接建立起來,傳遞著簡單的情緒:害怕、臣服,還有對能量的渴望。
“以后叫你夜瞳。”凌軒的聲音很低,“跟著我,有肉吃。”
夜瞳的尾巴輕輕晃了晃,算是應了。
接下來的幾天,凌軒帶著夜瞳在廢墟里穿行。左肋的傷口在星隕階能量的滋養下慢慢愈合,但始終留著一道猙獰的疤,陰雨天或動用力量時,就會隱隱作痛——這道傷,后來成了他感知危險的“預警器”。
夜瞳的作用遠超預期。它能提前百米發現蝕變獸的蹤跡,還能通過氣味分辨幸存者的善惡。這天傍晚,他們在廢棄工廠區邊緣,夜瞳突然炸毛,紫色瞳孔盯著前方的廠房,傳遞來“危險”“人類”“戰斗”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