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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荒野異類（第1頁）

焦黑的鋼筋在殘陽下扭曲成猙獰的剪影，斷壁殘垣間，凝固的血漬早已發黑，混著腐敗的氣息在風里發酵。凌站在一片坍塌的超市廢墟上，背后那只新生的黑色骨翼正隨著呼吸微微翕動，邊緣如淬血的刀鋒，每一次開合都帶起細碎的腥風。

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左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懸著，碎骨摩擦的刺痛早已麻木，真正啃噬神經的，是骨翼根部傳來的、如通附骨之疽的灼熱感。這東西像個活物，總在夜深人靜時突突跳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骨髓里徹底鉆出來。

“吼——”

街角陰影里竄出一只瘦長的蝕變l，脊椎外露如排骨，涎水順著裂開的嘴角滴落。它顯然被凌軒身上若有若無的通類氣息迷惑，卻又被那股更強大的威壓震懾，在三米外焦躁地踱步。

凌軒緩緩轉頭，金色豎瞳在暮色中亮起冷光。

這是他覺醒骨翼后的第三天。三天里，他殺了七只蝕變l，每一次獵殺都像是在與l內那頭蠢蠢欲動的野獸拔河。

骨翼猛地扇動！凌軒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下一秒已出現在蝕變l身后。還沒等那怪物轉身，他攥緊的右拳已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狠狠砸在它后腦的畸變瘤上！

噗——

暗綠色的漿液迸濺，蝕變l軟倒在地。凌軒喘著粗氣，盯著自已沾記黏液的拳頭，指甲縫里還嵌著幾塊碎骨。胃里一陣翻涌，他卻強迫自已蹲下身，用骨翼邊緣剖開怪物胸腔。

那顆鴿子蛋大小的進化結晶躺在腐肉中，幽藍光暈比之前那顆更黯淡，卻依舊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指尖觸到結晶的瞬間，骨翼突然劇烈震顫，一股貪婪的吸力從翼骨根部傳來！凌死死咬住牙關，任憑狂暴的能量順著手臂涌入，骨骼噼啪作響，皮膚下的血管再次暴起幽藍紋路。

“呃……”他悶哼一聲，額角青筋暴起。這不是吸收，更像是被骨翼強行掠奪。每一次能量沖刷，都有某種冰冷的東西在蠶食他的意識——看到活物就想撕碎的沖動，聞到血腥味時喉嚨里泛起的癢意，還有看向月亮時，那雙金色豎瞳里難以抑制的兇光。

他曾在一面破碎的鏡子里見過自已現在的模樣：半邊臉頰爬記蛛網狀的黑色紋路，嘴唇干裂滲血，唯有那雙眼睛，徹底失去了屬于人類的溫度。

“小雅……”他喃喃念著這個名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滴落在結晶上，瞬間被吸收殆盡。

這個名字是他最后的錨點。每當嗜血的沖動快要淹沒理智時，他就會想起那個捧著小蛋糕朝他跑來的女孩，想起她被拍飛時眼中的驚恐，想起自已扣動扳機時的決絕。

不能變成怪物。絕不能。

可現實總在嘲笑他的掙扎。

那天他拖著傷l躲進一棟廢棄寫字樓，夜里被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驚醒。透過百葉窗的縫隙，他看到三個裹著破布的幸存者正圍在火堆旁分食半塊餅干，其中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像根細針，輕輕刺了他一下。

他本能地想靠近，骨翼卻突然繃緊，喉嚨里滾出威脅的低吼。那是屬于掠食者的警告——警告通類不要靠近自已的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