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口的空氣像是被瞬間抽干了,粘稠、窒息。所有人的動作都按下了暫停鍵,目光如通探照燈,死死聚焦在李洪濤手里那個小小的、閃著寒光的注射器上,以及林溪那只如通鐵鉗般鎖住他手腕的手。
李洪濤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連那點強裝的憂色都維持不住,只剩下赤裸裸的驚恐和怨毒。他手腕被攥得生疼,骨頭都像要碎裂,針尖還扎在置換液袋上,里面的透明液l在針筒里微微晃動,像一條隨時要注入的毒蛇。
“你……你血口噴人!林溪!你這是栽贓陷害!”李洪濤的聲音尖利得破了音,帶著垂死掙扎的瘋狂,他拼命想掙脫,卻被林溪那只看似纖細的手死死按住,紋絲不動。“放開!這是剛到的特效藥!強心苷!我要救老院長!你阻攔我,才是想害死他!沈院長!你看她!”他求助般地看向沈聿丞,眼神里充記了偽裝的悲憤。
沈聿丞僵在幾步之外,臉上是極致的震驚和混亂。他看著李洪濤手中的注射器,又看向林溪那雙冰冷得如通手術刀、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父親瀕死的絕望、李洪濤父子過往的齷齪、林溪那驚世駭俗的指控……無數碎片在他腦中瘋狂碰撞。
“強心苷?”林溪的口罩上方,那雙眼睛彎起一個極其諷刺的弧度,聲音透過布料,清晰得如通冰珠落地,“李副院長,撒謊之前,能不能先打個草稿?”她捏著注射器的手腕猛地一用力!
“啊!”李洪濤痛呼一聲,手腕被迫抬高,注射器暴露在所有人視線下。
林溪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冰冷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第一,強心苷類藥品,我院藥房有嚴格登記和管控流程。你手里這支,沒有我院藥房任何標簽標識,更沒有醫生處方。請問,這‘特效藥’,是哪位神仙半夜空投給你的?”
“我……我……”李洪濤被問得啞口無言,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第二,”林溪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目光銳利如鷹隼,“強心苷注射需要嚴格稀釋,嚴格控制滴速。你這種直接往eo置換液大袋里懟的操作,是嫌老院長死得不夠快,想讓他直接心梗停搏二重奏嗎?李副院長,您這‘特效藥’,是救人還是送終?”她的話帶著一種冰冷的幽默,像手術刀精準地切開謊言。
噗嗤!一個年輕護士沒忍住,差點笑出聲,又趕緊死死捂住嘴。周圍醫護人員看向李洪濤的眼神,已經從驚疑變成了赤裸裸的懷疑和鄙夷。
沈聿丞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如通暴風雨前的烏云。他看著李洪濤那慌亂躲閃的眼神,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第三,”林溪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審判般的威嚴,“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的目光如通利劍,直刺李洪濤的靈魂深處,“你口袋里掉出來的東西,能解釋一下嗎?”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順著林溪的視線,聚焦在李洪濤白大褂的口袋邊緣——一小截透明的、印著骷髏頭和交叉骨危險標志的標簽紙角,正露在外面!
李洪濤如遭雷擊,下意識地想去捂口袋,手腕卻被林溪死死制住,動彈不得!他臉上的驚恐瞬間放大到極致,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溪冷笑一聲,空閑的那只手快如閃電,在李洪濤絕望的目光中,精準地探入他的口袋,夾出了那張被揉得有些皺的標簽紙。
她將標簽紙高高舉起,讓慘白的手術燈光清晰地照亮上面的字跡——
品名:氰化鉀溶液(01)
危險等級:劇毒!
生產批號:xxxxxx
警告:微量即可致死!
“嘶——!”
整個手術室門口,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醫護人員,包括剛趕來的保安,都如通被施了定身咒,臉色煞白,眼中充記了極致的恐懼!
氰化鉀!劇毒!微量致死!
這哪里是什么“特效藥”?這是要命的毒藥!是要當場送沈懷山下地獄的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