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往臉上抹了點,汁液冰涼,殘紋的金芒瞬間被壓下去,連皮膚的溫度都降了幾分?!叭诩y爐……”
“是陷阱,但你必須去。”趙默打斷他,從懷里掏出個黑布包,里面是五枚銹跡斑斑的鐵針,針尖的紋路與陳凡心口的殘紋隱隱共鳴,“這是‘逆紋針’,當年輪回紋師用來封噬靈紋的,我藏在藏書閣的地磚下三十年了?!?/p>
他突然抓住陳凡的手腕,老樹皮似的掌心在顫抖:“融紋爐里有‘假心陣’,柳玄會用本命紋玉引你入套。記住,陣眼不在爐心,在爐壁第三塊青銅磚后,那里埋著第一任火紋奴的頭骨,是噬靈紋的死穴?!?/p>
遠處傳來雜役的慘叫,是柳家追兵找到了老槐樹。陳凡將逆紋針塞進狗剩手里(不知何時,這小子竟跟了過來):“帶大家去隕坑西壁,找嵌絲紋陣的肋骨玉,用這個扎它的左眼位置——那是紋陣的‘死門’?!彼聪蜈w默,“老丈,敢跟我去燒爐嗎?”
趙默咧嘴笑了,露出豁了牙的嘴:“三百年前,我主子就說過,焚盡黑暗的,從來不是爐火,是敢往火里跳的人。”他從懷里掏出半塊青銅紋牌,邊緣刻著模糊的“守”字,“這是開爐門的鑰匙,當年我主子被押去獻祭時,塞給我的?!?/p>
兩人剛鉆進樹后的密道,就聽見柳乘風的怒吼:“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陳凡!宗主說了,他要是進了融紋爐,咱們都得去填坑!”
密道里伸手不見五指,只有趙默的斷腕偶爾發出淡金的微光。陳凡的輪回殘紋突然發燙,腦海里閃過幅畫面:三百年前的融紋爐前,穿白袍的輪回紋師將半塊青銅牌塞進個少年手里(是年輕時的趙默),自已則舉著鏨子沖向爐門,背后插著七根血玉釘。
“那是我主子?!壁w默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說‘融紋爐里有萬靈心的碎片,守住它,就是守住共生的希望’?!?/p>
密道盡頭透出火光,融紋爐的熱浪混著血腥味涌來,像頭張開嘴的巨獸。陳凡摸了摸心口的殘紋,金芒正順著血脈緩緩爬升——這一次,他要燒的不只是爐子,還有柳家三百年的罪孽。
爐前的石臺上,三個雜役被綁在柱子上,嘴里塞著布,眼里記是恐懼。柳乘風正舉著血玉,往他們心口畫著什么,黑紅色的紋路滲入皮膚,像在吸他們的血。
“陳凡,你果然來了。”柳玄坐在爐邊的太師椅上,手里的頸骨轉得飛快,“正好,讓你看看化靈紋成型的最后一步?!?/p>
陳凡沒理他,只是將趙默往身后藏了藏。老雜役的斷腕正對著爐壁,淡金的印記忽明忽暗,顯然是在定位陣眼。
“怎么不說話?”柳玄站起身,血玉指向陳凡,“怕了?還是在想你的小雜役們?告訴你,他們現在應該正在蝕紋窟里喂蟲,那枚肋骨玉,可是我特意給他們留的‘誘餌’?!?/p>
陳凡的指尖突然收緊——狗剩他們果然去了隕坑西壁。他摸出懷里的逆紋針,針尖在火光下泛著冷光:“柳玄,三百年前你先祖沒燒干凈的,今天我來燒?!?/p>
輪回殘紋的金芒突然炸開,比化靈池時亮了十倍。柳乘風的血玉紅光剛要迎上來,就被金芒劈成了兩半。
“你找死!”柳玄的噬靈紋化作黑爪抓來,爐前的三個雜役突然慘叫,心口的黑紋瞬間爆開,血肉濺向陳凡——是柳玄想用他們的血祭紋!
陳凡側身躲過,金芒卻主動纏上那些血肉。奇妙的事發生了——血肉里的噬靈紋竟被金芒通化,變成了淡金色的光點,落在他掌心,像星星的碎片。
“這是……”柳玄的瞳孔驟縮,“共生紋?不可能!”
趙默突然撲向爐壁:“凡小子,就是現在!”他的斷腕撞在第三塊青銅磚上,磚面應聲裂開,露出里面嵌著的黑色晶石,比隕坑母礦的蝕紋石黑十倍,上面刻著“萬靈心”三個字。
陳凡攥緊逆紋針,沖了上去。他知道,真正的決戰,從這一刻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