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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雙脈焚心（第1頁）

融紋爐的青銅壁被地心火烤得發紅，每道凸起的噬靈紋里都嵌著半枚雜役木牌。陳凡數到第二百九十八塊時，趙默拽了拽他的衣角——老雜役的斷腕在發抖，不是怕，是激動，腕骨上的縛靈印亮得像團小太陽。

“三百塊，不多不少。”趙默的聲音壓得極低，指尖點向爐壁東南角一塊發黑的磚縫，“焚紋陣的陣基在這兒，埋著第一任火紋奴的頭骨。當年他被柳家活活釘在爐壁上，頭骨里凝著不散的怨力，用熄靈砂撒在上面，能讓陣眼失效一炷香。”

他從懷里摸出個小紙包，撒出的黑色晶l落在磚縫里，發出“滋滋”的輕響，像熱油滴進冰水。爐壁的震動果然弱了幾分，那些嵌著木牌的噬靈紋蠕動得慢了，紋路里滲出的黑血也淡了些。

陳凡的目光掃過爐心——三個黑袍血衛背對著他們，指尖的血線像紅色的蛇，纏向爐中央的血玉。那玉比柳玄平日把玩的大上三倍，玉面的噬靈紋正隨著地心火的跳動收縮，每收縮一次，血衛們的臉色就白一分，顯然是在獻祭自已的靈力。

其中一個血衛的側臉在火光里晃過，陳凡突然瞇起眼——是去年紋考的監考官，當時他還笑著拍一個少年的肩膀說“好好考，外門等著你”，可現在，他黑袍下的脖頸處爬記黑紋，那是噬靈紋快吞噬完他靈脈的征兆。

“共生噬靈紋的弱點在后頸。”趙默突然扯斷斷腕的布條，露出腕骨上刻著的淡金紋路，紋路里滲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竟燃起細小的金火，“守紋奴的‘縛靈印’能暫時封死他們的紋力，但我只剩這最后一口氣了，得找準時機。”

陳凡點頭，金芒在指尖凝成短刀。這金芒比之前凝實了許多，刀刃上能映出自已的影子——輪回殘紋修復的第二縷力量，終于能隨心意化形了。

“左邊那個交給我，你對付右邊的。”趙默的斷腕按在爐壁上，縛靈印的金光順著磚縫蔓延，“中間那個是頭，等我們得手，你用逆紋針扎他后心的‘靈海穴’，那里是血衛的命門。”

話音未落，最左側的血衛突然回頭，眼白全是黑紋：“有活物闖進來了！”他指尖的血線突然暴漲，像鞭子似的抽向陳凡。

陳凡側身躲過，金刀順著血線砍過去。“嗤”的一聲，血線被劈成兩段，斷口處冒出白煙。血衛慘叫一聲，后頸的皮膚突然鼓起，像有東西要鉆出來——是噬靈紋在反噬。

“就是現在！”趙默撲向中間的血衛，斷腕的縛靈印狠狠按在他后頸。那血衛像被燙到的蛇，猛地抽搐起來，指尖的血線繃直，竟把右邊的血衛拽得一個趔趄。

陳凡趁機沖上去，金刀抵住右側血衛的后頸。就在金芒要刺入的瞬間，那血衛突然嘶吼著轉身，竟自摳出左眼，黑血化作血箭射向趙默：“柳家的狗，死也得護著主子！”

“老東西！”陳凡想擋，卻被血衛死死纏住。這人的血線突然纏上他的腳踝，噬靈紋順著褲管往上爬，所過之處皮膚瞬間發黑，像被潑了墨。

趙默沒躲，用斷腕硬生生擋下血箭。黑血濺在縛靈印上，發出“滋滋”的響，腕骨上的淡金紋路突然爆發出強光，將血箭震成飛沫：“三百年了，柳家的狗還是這么喜歡自殘！”他看著那血衛，眼里的痛比恨多，“你兒子去年紋考沒通過，被扔進融紋爐時，還喊著要給你養老呢！”

血衛的動作猛地一頓，眼里閃過絲清明，隨即又被黑紋覆蓋，瘋狂地笑：“宗主說了，能死在輪回紋下，是我們的福氣！”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顯然是在燃燒自已的靈脈催血線。

“凡小子，快！”趙默用身l撞向爐壁第三塊青銅磚。磚面應聲裂開，露出里面嵌著的黑色晶石——比隕坑母礦的蝕紋石黑十倍，石面上刻著三個扭曲的字：“萬靈心”。

陳凡剛要伸手去摘，爐頂突然傳來柳玄的冷笑：“終于找到了？這才是母礦的真正核心，三百年前，就是用它吸光了輪回紋師的靈力。”

血玉拐杖從爐頂擲下，“當”地砸在萬靈心旁。拐杖上的噬靈紋突然活了，像無數條小黑蛇，從四面八方涌來，將陳凡和趙默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