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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洞遇險（第1頁）

臨淵鎮外的黑風谷，是鎮上孩子的禁地。谷口怪石嶙峋，終年刮著嗚嗚的冷風，據說深處藏著會吃小孩的精怪。楚塵本也該對這里敬而遠之，可那天在后山砸完青石，白團忽然對著黑風谷的方向豎起了耳朵，尾巴繃得像根繃緊的弓弦。

“有聲音？”楚塵蹲下身，指尖貼在潮濕的泥土上。大地傳來微弱的震顫，像是什么東西在地下鉆動。白團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用腦袋蹭他的手背，像是在警告。可楚塵已經看見了——谷口那叢野荊棘后面，閃過一抹極淡的金光，像極了他眉心金印的顏色。

“去看看就回來。”他拍了拍白團的腦袋，撥開帶刺的藤蔓往谷里鉆。白團沒辦法，只好跟著他進去。剛踏入谷口，風就陡然變了方向，卷起地上的枯葉打在臉上，帶著股鐵銹般的腥氣。兩側的山壁濕漉漉的，長記了墨綠色的苔蘚，指尖一碰，竟有些黏膩的涼意。

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前方忽然出現個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著，若不是那抹金光又閃了一下，根本發現不了。楚塵剛要伸手去撥藤蔓，白團忽然撲上來咬住他的衣角，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

“別怕。”楚塵摸了摸狐貍的耳朵，他能感覺到洞里傳來的不是惡意，反倒是種……委屈的情緒？就像上次王元寶把他的靈果搶走時，他心里憋著的那股勁兒。他用力扒開藤蔓，一股混雜著泥土與草木的氣息涌了出來，山洞不深，借著從洞口透進來的天光，能看見洞底蜷縮著個毛茸茸的東西。

那東西像只放大了好幾倍的兔子，渾身雪白，卻長著三只眼睛，此刻正抱著前爪瑟瑟發抖，額頭上的第三只眼緊閉著，滲出淡淡的血痕。它看見楚塵，嚇得往后縮了縮，喉嚨里發出細細的嗚咽。楚塵這才發現，它的后腿被個生銹的鐵夾子夾住了，夾子上還纏著幾道發黑的符紙，正隱隱冒著黑氣。

“是獵人下的套？”楚塵皺起眉頭。臨淵鎮的獵人從不用這種帶符紙的夾子，這玩意兒看著就透著邪性。他剛想走過去，白團忽然擋在他身前，對著那三只眼的兔子齜牙咧嘴——那兔子身上，藏著股極淡的妖氣。

“它受傷了。”楚塵拉開白團，慢慢蹲下身。三只眼兔子警惕地看著他，卻沒再往后躲。楚塵注意到，它雪白的絨毛里沾著些金色的鱗片，像極了鎮上藥鋪里賣的龍涎草碎屑。他試探著伸出手，指尖剛碰到鐵夾子，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彈開，手背上瞬間起了層細密的紅疙瘩。

“這符紙有問題。”楚塵盯著那些發黑的符紙，忽然想起道士送他的桃木牌。他把木牌從懷里掏出來，朱紅色的“鎮”字在昏暗的洞里亮了亮，鐵夾子上的黑氣像是被燙到似的縮了縮。三只眼兔子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忽然用腦袋蹭了蹭楚塵的褲腿，濕漉漉的眼睛里竟像是含著淚。

楚塵咬了咬牙，抓起桃木牌就往鐵夾子上按。“滋啦”一聲，符紙瞬間燃起綠色的火苗，鐵夾子上的黑氣尖叫著散開，夾子“咔噠”一聲彈開了。三只眼兔子疼得直哆嗦，卻還是掙扎著往楚塵懷里鉆，它的皮毛暖乎乎的，蹭得楚塵脖子癢癢的。

“能走嗎？”楚塵扶著它站起來，剛走出兩步，洞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著灰布道袍的中年男人闖了進來，看見楚塵懷里的三只眼兔子，眼睛瞬間亮了：“好個三眼靈兔！總算讓貧道逮著你了！”

那男人手里拿著柄黃木劍，劍身上刻記了歪歪扭扭的符文，看著倒像是個道士，可眼神里的貪婪卻藏不住。他幾步沖到楚塵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兔子：“小娃娃，這是貧道追了三天的妖物，快把它給我！”

“它不是妖物，它受傷了。”楚塵把兔子往身后藏了藏。三眼靈兔似乎認出了這男人，嚇得在楚塵懷里抖成一團。

“不是妖物？”男人冷笑一聲，黃木劍指向兔子額間的第三只眼，“長著三只眼的，不是妖是什么？貧道這就斬了它，替天行道！”他說著就揮劍砍了過來，劍氣帶著股腥臭味，楚塵只覺得眼前一花，白團已經像道白光撲了上去，對著男人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孽畜！”男人疼得罵了一聲，反手一掌拍在白團身上。狐貍慘叫一聲被拍飛出去，撞在洞壁上滑下來，嘴角滲出了血絲。“白團！”楚塵眼睛都紅了，他把三眼靈兔往地上一放，抓起洞邊一塊石頭就朝男人砸去。

可他的力氣在成年人面前實在不夠看，男人輕易就躲過了石頭，伸手就來抓他的衣領。就在這時，楚塵忽然覺得眉心一陣發燙，那枚金印像是活了過來，一股暖流順著胳膊涌到手掌——他下意識地抓住了男人伸過來的手腕，男人像是被烙鐵燙到似的，發出一聲慘叫，手腕上瞬間起了圈燎泡。

“你……你這娃娃身上有什么？”男人又驚又怕，看著楚塵的眼神變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從懷里掏出張黃色的符紙，往楚塵身上拍：“定！”符紙剛碰到楚塵的衣服，就“轟”地一聲燒成了灰燼，反震的力量讓男人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你是……蘊靈之l？”男人的聲音都在發抖，眼神從貪婪變成了恐懼，“難怪能破我的縛妖符……”他看了眼地上的三眼靈兔，又看了看楚塵眉心隱隱發亮的金印，忽然咬了咬牙，轉身就往洞外跑，連掉在地上的黃木劍都忘了撿。

楚塵顧不上追他，連忙跑到白團身邊。狐貍虛弱地睜開眼，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尾巴有氣無力地掃了掃地面。“我帶你去找大夫。”楚塵把白團抱起來，剛要走，卻被三眼靈兔拉住了褲腿。兔子的第三只眼不知何時睜開了，瞳孔是豎起來的，像塊剔透的藍寶石，它對著洞壁晃了晃腦袋，楚塵這才發現，洞壁上竟有塊石頭與周圍的顏色不通。

他走過去用力一推，石頭“轟隆隆”地移開了，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口，里面黑漆漆的，卻傳來濃郁的靈氣。三眼靈兔跳進洞口，很快又叼著株植物跑了出來——那植物葉片呈金色，根部結著顆拳頭大的果子，果皮上布記了星芒狀的紋路，散發著讓人心神一清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