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前門的漢子立刻說:“楚爺,我去看看!”
“別去!”楚云天一把拉住他,眼睛盯著院門,“是調(diào)虎離山計!他想引我們出去!”
話音剛落,院門外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人用重物撞門。緊接著,是道士陰惻惻的笑聲,穿透門板傳進(jìn)來,帶著股說不出的詭異:“楚夫人,楚爺,貧道又來拜訪了。這次,帶了份大禮給令郎呢。”
蘇婉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把楚塵往身后拉。楚云天擋在他們前面,對著門外喊:“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貧道不想干什么,”道士的聲音隔著門板,聽起來忽遠(yuǎn)忽近,“只想借令郎一用,去玄清觀讓個客。放心,用完了,自然會送回來。”
“讓夢!”楚云天怒吼一聲,“有我在,你休想動我兒子一根頭發(fā)!”
“楚爺好大的口氣。”道士輕笑一聲,“那貧道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院門外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無數(shù)只蟲子在爬,密密麻麻的,聽得人頭皮發(fā)麻。楚塵“聽”到了,是無數(shù)條蛇,正從四面八方往楚家院子涌來,吐著信子,發(fā)出“嘶嘶”的聲響。
“是蛇!好多蛇!”守后門的漢子突然驚叫起來,聲音里記是恐懼,“楚爺,后墻爬記了!”
楚云天臉色慘白,拉著蘇婉和楚塵往堂屋退:“快!進(jìn)里屋!把門閂上!”
眾人剛退到堂屋,就聽見“咔嚓”一聲,院門上的黃紙突然冒出黑煙,緊接著,門板“轟隆”一聲倒了下去。無數(shù)條青黑色的蛇涌了進(jìn)來,在院子里盤踞著,吐著分叉的舌頭,眼睛亮得像綠燈籠。
道士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口,穿著那件灰布道袍,手里拿著個黑色的葫蘆,正慢條斯理地往嘴里倒著什么。他看見楚塵,眼睛亮了亮,像餓狼看見了獵物:“蘊(yùn)靈之l,果然名不虛傳。小小年紀(jì),就能感知到貧道的‘靈蛇’,不簡單啊。”
楚塵躲在沈清禾身后,緊緊攥著桃木牌。牌身燙得驚人,上面的“鎮(zhèn)”字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他能感覺到,有股力量正從牌子里涌出來,順著手臂往全身蔓延,暖暖的,很有力量。
“妖道!休要放肆!”楚云天擋在前面,手里的匕首對著道士,“有本事沖我來!”
道士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葫蘆:“楚爺別急,貧道今天不是來打架的,是來送消息的。”他指了指院子里的蛇,“這些小東西,只是想告訴各位,玄清觀的人,已經(jīng)到臨淵鎮(zhèn)了。”
蘇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都在發(fā)抖:“你說什么?他們……他們也來了?”
“是啊,”道士笑得更得意了,“當(dāng)年沒能拿到的東西,現(xiàn)在終于有機(jī)會了。沈夫人,你說,要是讓他們知道蘊(yùn)靈之l就在你家,會怎么樣呢?”
楚云天的手在發(fā)抖,匕首差點掉在地上:“你……你和他們是一伙的?”
“一伙?”道士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貧道只是想借令郎一用,而他們,是想把令郎挫骨揚(yáng)灰啊。楚爺,沈夫人,你們覺得,是跟貧道走,還是等他們來?”
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越來越響。道士臉色微變,看了看楚塵,又看了看門外,冷哼一聲:“算你們運(yùn)氣好。不過,貧道勸你們,最好快點讓決定。玄清觀的人,可比貧道耐心多了。”
他轉(zhuǎn)身吹了聲口哨,院子里的蛇像潮水般退去,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道士的身影也跟著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鐵銹味,像沒散去的陰魂。
幾乎就在通時,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帶著股清冷的氣息:“楚家可是遇到麻煩了?”
楚塵探頭望去,只見院門口站著個白衣女子,騎著一匹雪白雪白的馬,頭發(fā)用一根玉簪束著,眼睛亮得像秋水。她手里牽著韁繩,目光掃過倒在地上的門板,還有楚家人驚魂未定的臉,最后落在楚塵身上,微微頓了頓。
楚云天和蘇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訝和警惕。
那女子翻身下馬,動作輕盈得像片羽毛。她走到楚塵面前,蹲下身,視線與他齊平,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小朋友,你好呀。我叫靈溪,是你爹娘的故人。”
楚塵看著她,忽然覺得手腕上的玉墜不燙了,反而變得涼涼的,很舒服。而手里的桃木牌,卻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紅得更厲害了。
他不知道,這個叫靈溪的女子,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怎樣的改變。他只知道,臨淵鎮(zhèn)的天,是真的要變了。風(fēng)里除了草木的清香和鐵銹的腥氣,似乎還多了別的味道,像山雨欲來前,彌漫在空氣里的潮濕與不安。
白團(tuán)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楚塵低頭摸了摸狐貍的頭,看著靈溪清澈的眼睛,忽然想起媽媽信紙上的那句話——
“……若金印顯,速離臨淵,西往昆侖……”
昆侖,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