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初夏在餐桌上收到繼母的冷臉。“昨晚去哪了?”
聲音尖銳,像刀背刮過瓷盤。
林初夏低頭喝粥,沒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摸出那顆檸檬糖的包裝紙。
透明,在晨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繼母還要發作,父親卻從報紙里抬頭:
“學校臨時加訓?籃球社?”
林初夏一愣。
父親淡淡地說:“你們班主任剛打電話來說幫你請假了。”
繼母臉色一僵。
林初夏低頭,嘴角卻悄悄翹起來。
她想起昨晚江嶼說“籃球社”時,眼底那一點不易察覺的笑。像畫室那道被白色點亮的走廊,終于照進了現實。
周六上午,文化路拐角的“野有蔓草”門口,風鈴被晨風吹得叮叮當當。
林初夏把自行車鎖在梧桐樹下,低頭檢查自已的鞋帶——白色帆布鞋,左邊那只早上匆忙穿反了,現在怎么看怎么別扭。
她蹲下去重系,指尖卻莫名發抖。
九點整。
江嶼從馬路對面走過來,單肩背著一只黑色帆布袋,袋口露出一卷素描紙的邊角。
他今天沒穿校服,灰色衛衣、黑色運動短褲,露出的小腿線條干凈得像用炭筆描過。
看到林初夏,他抬手,腕骨上的褐色小痣在日光里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