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清晨五點四十,天還是灰青色的。
林初夏抱著一條干凈的白毛巾,蹲在l育館側門口,鼻尖被晨風吹得發(fā)紅。
她沒敢進去——透過玻璃門,能看見江嶼正在讓熱身:白色球衣被汗水貼在背上,肩胛骨像一對蓄勢的翅。
每一次抬手,肩線就繃出一道凌厲的弧,籃球在他指尖轉得漫不經心,卻“砰、砰”砸在她耳膜。
她忽然想起昨晚那條微信:
【jy-0414:明早別遲到,遲到加跑圈。】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推門。
冷氣混著木地板的味道撲面而來。
江嶼聽見聲音,籃球在指尖停住,回頭。
“幾點?”聲音帶著剛睡醒的低啞。
林初夏把毛巾抱得更緊:“五點四十二。”
“兩分鐘。”
江嶼把籃球拋進器材筐,金屬筐“哐”一聲,“下不為例。”
他的睫毛在頂燈下投出濃密的影,眼神比平時更鋒利。
林初夏跟在他身后,像誤入猛獸領地的小動物。“早訓內容?”
“投籃一百次,撿球歸你。”
江嶼彎腰從筐里撿出兩顆球,隨手拋給她一顆。
球比她想象中重,砸得她手腕一沉,差點脫手。
第一球出手,三不沾。
籃球砸在籃板上沿,彈得老高,滾到看臺底下。
林初夏小跑去撿,耳邊聽見江嶼很輕地笑了一聲。“姿勢不對。”
他站在三分線外,單手托球,手腕一壓——
“唰。”
空心入網,聲音清脆得像盛夏掰開的第一片西瓜。
林初夏抱著球回來,江嶼沒接,只抬了抬下巴。
“再投。”
她學著他的動作,膝蓋微屈,手腕外翻——球砸在籃筐后沿,高高彈起。
江嶼忽然伸手,掌心覆在她手背,帶著她調整角度。“手指分開,虎口貼球縫。”
他的聲音貼著她耳骨,帶著晨跑后微熱的呼吸,林初夏的耳根燒紅,江嶼卻像沒察覺,帶著她手腕輕輕一送——籃球劃出完美拋物線,落網。
“進了。”他聲音低,帶著笑意,“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