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初夏,他抬手,腕骨上的褐色小痣在日光里一閃。
“早。”聲音低,卻帶著剛睡醒的啞。
林初夏站起身,聲音卡在喉嚨里:“……早。”
她注意到他手里還拎著一杯咖啡——
不是奶茶,冰美式,杯壁凝著水珠。
江嶼把咖啡遞給她:“無糖。”
頓了頓,補(bǔ)一句,“怕你低血糖。”
畫材店的玻璃門被推開,冷氣混著松節(jié)油的味道撲面而來。
“野有蔓草”比林初夏想象中大,挑高六米,原木貨架一直頂?shù)教旎ò濉?/p>
陽光從高窗斜射下來,塵埃在光柱里緩慢旋轉(zhuǎn)。
江嶼顯然不是。
林初夏看著那抹顏色,忽然亂了節(jié)奏。
江嶼卻轉(zhuǎn)身,“借我。”沒等她回答,他已旋開蓋子,用尾指挑了米粒大的一點(diǎn)。
然后俯身,在銅掛鉤下方輕輕一點(diǎn)——
白色在陰影里暈開,像有人剛把指尖按在雪上。
林初夏屏住呼吸。那一點(diǎn)白,讓整幅畫忽然活了。原本死寂的窗,像被誰推開了一條縫。
江嶼直起身,目光終于從畫移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