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搖頭。
江嶼把紙條對折,塞進她校服口袋,動作慢條斯理,指尖擦過她胸口第二顆紐扣:“那就學。”
“明天早上六點,l育館器材室。帶肥皂。”
他起身,椅子“吱呀”一聲。
林初夏下意識后退半步,背抵到窗臺。江嶼單手撐在她耳側,俯身——
不是靠近,只是伸手去拉窗簾,陽光被“刷”地隔開,陰影籠下來。
“別遲到。”聲音像低音炮在胸腔里共振。
他走了。
林初夏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聽見自已心跳聲慢慢恢復正常。
口袋里那張紙條被他的筆桿壓出一道凹痕,像一條無法忽視的分界線。
下午第一節是物理。
江嶼的競賽資料被奶茶毀了,只能和她共用一本。
林初夏把書攤在中間,兩人肩膀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講到“帶電粒子在磁場中的偏轉”時,江嶼忽然用筆尖點了點她筆記上的受力圖:“錯了,洛倫茲力方向反了。”
林初夏“哦”了一聲,拿橡皮去擦,結果用力過猛,紙破了。
江嶼嘆了口氣,直接握住她手,帶著她重新畫線。
少年掌心干燥,指節分明,虎口那層薄繭蹭過她手背,像砂紙擦過,帶起一串細小的電流。
林初夏的筆尖一抖,在紙上戳出一個小黑點。
江嶼側頭,聲音低到只有兩人能聽見:“別緊張,我又不吃人。”
頓了頓,又補一句:“至少現在不吃。”
窗外蟬鳴拉長了調子。
林初夏盯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忽然覺得這場糟糕的相遇,好像也沒那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