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沒回答,只是伸手,“上來?!?/p>
林初夏沒再猶豫,側身坐上車后座。
山地車沒有擋泥板,雨水順著輪胎甩上來,在她小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雨越下越大,江嶼騎得很快,風把雨線斜斜地吹到她臉上,冰涼。
她下意識抓住他腰側的衣服,指尖碰到他濕透的衛衣,溫度透過布料滲進來。
江嶼的脊背僵了一下,卻沒躲開。
騎到小區門口,雨勢終于小了。
江嶼把車停在樹下,單腳撐地,回頭看她?!澳茏砸鸦厝??”
林初夏點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能。”
江嶼只是輕聲道?!皠e感冒?!?/p>
林初夏抱著傘下車,站在樹下,看著江嶼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
回到家,繼母正在客廳打電話,聲音尖銳得像碎玻璃?!皢?,還有人給你送傘?”
林初夏充耳不聞,輕手輕腳地換鞋,上樓,關門。
她把傘撐開,放在陽臺,水珠順著傘骨滾落,傘柄上,那張便利貼還貼著,字跡被雨水暈開一點,卻仍能看清。
林初夏換好衣服,坐在書桌前,從書包里摸出速寫本,翻到最后一頁。
炭筆在紙上沙沙地走線,畫的是雨幕里,江嶼騎山地車的背影。
林初夏把速寫本合上,才發現炭筆在指間攥得太久,掌心留下一道灰黑的印子。
她起身去洗手,水流沖過指尖,涼意一路滑到手腕。鏡子里,自已的劉海還濕著,貼在額前,像只狼狽的小貓。
手機在桌面上震動。
江嶼:【到家沒?】
林初夏擦了手,回復:【到了?!?/p>
想了想,又加一句:【傘怎么還你?】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很久,最后只發來三個字:【下周吧?!?/p>
她盯著那三個字,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下周——
下周六,他們本來就要一起去寫生。
現在,又多了一把傘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