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玄被帶到了陌生的房間,他指尖緩緩劃過冰冷的白玉桌面,上面擺放的鎏金香爐正飄出裊裊香氣,讓他本就疲累的身體更加綿軟無力。他腳步虛浮的奔向床榻,撲進一團柔軟的錦被中,熟悉的味道讓他渴望到身體都微微顫抖,心底的恨意卻瘋狂的翻滾著,迫使他轉(zhuǎn)過身來遠離了那味道的源頭。
巨大的床鋪讓人滾個三四圈都不至于跌落地面,鏡玄盯著頭頂?shù)膶訉域约喅隽松瘛?/p>
連蛟紗都能染成淡金色……他視線在周遭掃了一遍,這房內(nèi)器物用具無一不透著精致奢華。一想到這些天炎陽在這柔軟大床上睡得安穩(wěn),自己卻在那暗牢承受夜以繼日的折磨,鏡玄便恨到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他指尖觸碰著頸間流光溢彩的項鏈,勉強聚起靈氣緩緩滲入其中,卻被反噬的力量瞬間彈出來,激起他xiong中翻滾的血氣,幾乎就要沖出喉嚨。
他輕輕的嘆著氣,看來得想辦法讓炎陽解了這束縛才有機會逃離這牢籠。
這項鏈如跗骨之蛆般時刻汲取他的力量,讓他力虛體弱卻又不至于靈力枯竭,顯然是經(jīng)過精密推演才造得出。鏡玄想到了那座宅邸,想到了那幾個月的甜蜜,心中不知是酸楚更多,還是恨意更濃,全是謊言……
他轉(zhuǎn)過身去,無意識的抱緊了眼前的錦被,在那香氣的安撫下沉沉入睡。
炎陽在門外感應(yīng)到房內(nèi)少年呼吸漸漸平穩(wěn),揮手張開結(jié)界轉(zhuǎn)身離去。
青瀟此時正在房中飲茶,突然一陣爆裂之聲在耳邊炸開,門板被強大無匹的力量擊碎了四散飛濺,凌厲劍光隨后而至。她不慌不忙的瞬間往后閃去,巨大的氣浪在她眼前爆開,她手執(zhí)碧綠長劍擋在xiong前,唇邊還掛了抹不屑的冷笑,對著眼前手握無焰劍的男人緩緩開口道,“師兄怎么這么大的火氣?”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炎陽看著她一派無所謂的輕松愜意,瞬間怒火更勝,握劍的手緊了松,松了緊,掌心都滲出了薄汗。
“先不說別的,師兄你若是敢傷我,二師兄那里也不好交代吧!”
青瀟一席話精準的拿捏了炎陽命門,她輕輕揮手,把破碎不堪的門板桌椅一一恢復(fù)如初,坐下來給自己倒了茶細細嗅著,“況且這也怪不得我。”
炎陽幾乎壓不住xiong中火氣,“我說過,這件事你別插手。”
“呵,師兄,我憑什么不能插手?”
青瀟不滿的顰起繡眉,“我對師傅的愛有多深,對他的恨便有多深!”
“師兄你殺了他這么多次,怎么我稍稍出手,你就看不下去了?”她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師兄你這對嗎?”
“殺便殺了,你這樣侮辱他,你……”
“這是他應(yīng)得的!”青瀟英氣十足的面容顯出狠厲之色,“他本就不知廉恥,連一手將他養(yǎng)大的師傅也勾引。”她不自覺的捏碎了手中瓷杯,“得到了不知珍惜,反而害了師傅性命!”
“青瀟你到底在說什么?”炎陽心中疑惑慢慢放大,“你瞞了我什么?”
“怎么是我瞞你?”青瀟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看著他,“是你和二師兄太笨。”
“當年師傅有意傳位于你,他見自己爭不過便使了下作手段勾引師傅,誰知師傅還是屬意你接手族長之位。他這個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對師傅下了毒手。”
“當年他至死都沒有說出殺害師傅的真正原因,這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罷了。”炎陽收了無焰,“勾引師傅這種空穴來風的話,怎么能隨便出口。”
“我親眼所見,還能假了不成?”
青瀟回想起那一幕恨不得戳瞎自己雙眼,“之前顧及師傅顏面我說不出口,如今你倒是先為他抱不平來了。”
“怎么?你當真和師傅一樣著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