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比,鄧意潮簡直處處落于后風,
怪不得那鄧家家主即便偏心蠻子,卻依舊要將家主之位傳給鄧意清。
若是她是兩人的娘,
定然也是要選鄧意清的。誰叫那蠻子魯莽行事,不靠譜得緊。
鄧家交到他手上,與將何家交到何度雨手上有甚區別?
而且她厭惡明明什么都沒做卻就能得到一切的人。在這何家,虧在何度雨真心待她好,聽她的話,若他是個刁蠻任性仗著嫡子身份欺負長姐之人,兒時她就將其沉湖了。
畢竟她小時候跋扈之態可不弱于現在的廣榮,什么都做得出來。
鄧意潮與她炫耀過幾回母親對他的寵愛,也說過鄧家主母因他走失思慮過度而亡。
她卻從中看到了一個身位長子的委屈。明明是一母所生,卻叫他從小就失了母親的愛懷,同時還要承擔弄丟弟弟的愧疚。
可這與她何干?她只慶幸在鄧意清的遭遇,讓他養成了面冷心熱好叫人拿捏的性子。
還算有利于她了。
其實今兒個白日里她只是略微暗示一番,未曾有那十足的把握叫他來。
若是不來也沒關系,她便想個其他法子消遣時間。若是來了……
“鄧公子還未說,云這畫作得如何?”
瞧他半晌不說話,想是被她這浪蕩之舉震驚得回不來神。
許是他自小到大都未叫人這般侮辱過。
鄧意清不忍將視線再放在那畫上,卻也不好意思與她對視,只得看向地上一角,故作淡定道:“小姐有恩于清,是以才應了要求讓小姐作畫,還望小姐,還望小姐莫讓此畫流傳出去。”
這別扭的樣子仿若在說:若是將他這把柄宣揚出去,可叫他怎么活?
“這個鄧公子放心,自是不會。云筆墨珍貴,哪能叫人隨意評看。”她頓了頓又道:“云必定藏于閨房內,閑事拿出來獨自玩賞。”
鄧意清哪里不知她在調笑他,可他實在不想留下這種‘污點’,遂道:“小姐也消遣過了,還是將畫贈還與清為好。”
他這話顯然是信不過她,如此不識抬舉,頓時叫何楚云失了興致,心生嫌惡。
她將筆尖調轉了方向,在費心作好的畫上重重打了兩道叉,算是徹底將其毀了。
隨后冷聲道:“這回公子可還滿意?”
鄧意清見她上一刻還好好的,這會兒又冷著臉不悅起來,也想起方才是自己提出要報答她,任她隨意提要求的。
這下反倒是自己不識好歹,攪擾了她的興致。 可他自小受的是君子訓教,一時遇到這般放浪形骸的女子腦子轉不過來也是應當。
是以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小姐,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