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琴師先是一愣,隨后緩緩搖了搖頭,道:“不會。”
何楚云笑了笑,伸手牽過錦奴的右手。
琴師觸碰到不屬于自己的溫度,輕顫了一下。
何楚云將他手心攤開,左手扶著他的手背,用右手食指輕輕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寫出了一個‘錦’字。
寫完,她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這是你的名字,錦。”
這錦字從她口中吐出,帶著繾綣與溫情。
琴師只覺得手上的溫度燙得他心驚。他像是被一根粗繩捆住了四肢,感到何楚云又晃了晃他的手才回過神來。
“奴記得了,多謝小姐?!?/p>
何楚云慢慢將他的手放下,沒有看到他不自然地將手收進了袖子里。
“你說過太多次謝了。對我,你不必總是道謝?!?/p>
錦奴不甚明顯的喉結動了動,似有言語難出,半晌方道:“錦奴知曉了?!?/p>
“你好像只會說這句話?!焙纬谱齑轿⒚颍瑺钏票г?。她本來是不悅的,可他那淡然的模樣,與俞文錦更是相像,讓她生不起氣來。
若是旁人見了,定要驚于這向來端莊高貴的何家嫡女,竟這般言笑晏晏地對著一個樂奴講話。
錦奴聽言嘴唇動了動,看著她,目光沒有躲閃,“小姐可知,如此對奴一介賤奴,是何等意義?”
何楚云知道沒有一個貴女會屈尊與一個奴隸談笑,可她不在乎。
她莞爾一笑,回:“你只知我不曾瞧不起你便好。”
聽了這話,錦奴稀罕地露出了笑。
可他xiong膛起伏很小,像是怕驚擾了面前的貴人。
他能看得到她忽閃的睫毛,一粒白塵悠悠飄落在上面,隨后立刻化成了晶瑩的水,順著她的睫毛滴下。
感到眉間有些涼意,何楚云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摸了摸,碰到一點shi意。
她抬頭望向梅樹枝頭,只見白羽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