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何楚云誆他,她是真的拿不出那樣一大筆銀子。 平日里鄧意清是送了不少東西過來,但這些東西一看就是獨一無二的好物件兒。她若是拿出去當了換錢定會被人認出,屆時被人知道何府嫡女典當東西,豈不是要丟死人了。
她可做不出來。
錦奴如今正紅,想必能攢不少銀子。但他是奴籍無法為自己贖身,她正好可以讓何度雨拿著他自己掙來的銀子給他贖了身。
這般他贖身的銀子是自己掙來的,來了何府還能有些底氣說話不是嘛。
而且,贖身錢是錦奴的,贖人的是何度雨,可與她毫無干系。
不會被人講究半分。
很好。
何楚云抱著錦奴,聞著他身上清新的皂角香。她記得之前無意中說了一句他身上有吟湘坊的味道,她更喜歡洗衣的皂角香。這次他身上便有皂角味了。看來將她的話聽進心里了。
俞文錦從前身上便是這股味道。他與其他富家公子身上滿是名貴香不同,他只喜歡最簡單的東西。對華貴之物也從不追求。
她靠在錦奴肩頭,悶聲道:“你能不能,叫我一聲云兒?”
錦奴沒有作答。他只是把下巴放在她的頭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也沒等到他出聲,何楚云不知道這有什么難的。
他們兩人私下會見就是摒棄了身份的。不然她一個高門貴女在這陪他演什么戲?
正想抬頭問問,便聽對方xiong膛顫動,她從他口中,從他心里都聽到了她心心念念俞文錦對她的稱呼。
“云兒……”
何楚云滿意地笑了笑,雖然一個奴隸喚侯府小姐的小字是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她就知道他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其實俞文錦也從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但他們兩個不一樣,俞文錦慣著她是因為喜愛她,錦奴不拒絕是因為她的身份。
可何楚云不在乎,她只想聽他叫她云兒。
她閉著眼睛,睫毛微顫,真像啊……就連這聲云兒都如此像……
有時她自己都會想,是不是俞文錦還魂在這個奴隸身上了。
她緩緩抬起頭,眨著黑眸看向錦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