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鄭重地將這張紙裝進信封封好后,夾在了一本舊書中。然后要將自己寫的那張紙銷毀。
本想將信燒掉,可這青天白日,桌邊的蠟燭都沒燃,眼下屋子里沒人,若是再將喜靈叫進來要火也怪麻煩的。
何楚云不想費那沒用的力,隨手將紙揉成一團扔到雪來面前。
“吃了。”
雪來看著彈到自己身前的廢紙團,沒有猶豫便撿起來塞進嘴里。
主子讓他吃他便吃。
紙張有些干,他吃起來并不輕松。
何楚云還好心地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
“雪來真聽話,賞你的。”
雪來感恩戴德地接過水一口喝了。
“多謝小姐。”
清雅的熏香自桌旁的香爐中裊裊升起,幾朵細碎的梨花悠悠揚揚地飄到了桌案上。 何楚云撿起梨花放到掌心,想到明日要去見鄧意清,心中也并無期待,只是一片惘然。
雪來見她有些失神,也許是何楚云叫他認字之事壯了他的膽子,開口問道:“小姐,您過得不痛快嗎?”
怎么會痛快呢,珍重的東西被玷污,自己的婚事也做不得主。祖父仙去后整個家衰敗得叫她無力。
屆時一紙婚約,一筆交易,她就要坐上去鄧家的花轎,嫁給一介商人之子。
這么多年來她時時刻刻都需在外人面前演好一個高門嫡女,不能給何家丟臉。
早就累了。
何楚云并不想與一個馬奴講這些,只是淡淡回道:“你覺得我有什么可不痛快的?”
雪來想了想,確實沒想到。于是搖搖頭。
何楚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是啊,若我此時說不痛快,豈不是矯情。我有著旁人窮盡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還有什么可不痛快的。”
雪來懂的不多,但他也聽出了主子現在定是不開心的。他好想為她解憂,可他不知自己還能為主子做什么,一時無措。
如若可以,他好想主子身上所有的不快都轉移到他身上,他愿意替主子承受。
看他那副樣子,何楚云頓覺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