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度雨將方才輸出去的銀票美美塞回懷中,正要離開,聽了這話回頭不悅道:“怎地?曹公子這是想耍賴?”
曹途卻理都不理他,繞過賭桌徑直走到何楚云面前,作揖躬身,十分恭敬,“小姐技藝超絕令人欽佩,途想拜小姐為師,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莫說何度雨,這一屋子了解曹途的人皆瞠目結舌。這人雖坦蕩義氣,但也高傲耿直,從來沒說打心眼里服氣過誰。
如今當著一眾子弟的面,對一個嬌小姐拜禮認為師,實在出乎意料。
可轉念一想,此事倒也并非荒唐,因著那小姐的確有些本事。不僅樣貌上乘,就連賭藝也如此高絕,實屬罕見。
何度雨聽后樂得笑出兩排大牙,“就,哈哈哈,你要認我長姐為師?”
本以為曹途是開玩笑,可他笑了半晌那曹途還是一臉認真,作揖等著何楚云的態度,才叫他斂了玩笑神色,半張臉抖著問道:“你來真的?”
何楚云沒有回應,而是朝曹途微微點頭后便離了賭坊。
何度雨見狀也連忙跟著走了。
徒留曹途在原地一臉疑惑地想著何小姐究竟是何態度,到底同沒同意。
想了片刻他也不想了,追上去再問問就是。
自此,何楚云在蕭州的這幾日,身邊多了一個成日師父長師父短的高挑男子。
噓寒問暖,無用其極,整日嚷著要學何楚云那個技法。
有時何楚云真想告訴他真相,她并非不想教,而是她也沒學會。
那日只是碰巧而已。
可看那曹途一臉認真傻乎乎地鞍前馬后服侍著,她最后還是三緘其口,默不作言。
他這么認真,也算是給他留個念想吧。
不過這也是后話。
翌日便是何度雨的生辰。
五月初七,天空被大海襯得湛藍如洗,仿佛仔細瞧來都能看見在云層里悠游的海魚。
何度雨的生辰是在郊外搭帳篷辦的簡席,只請了十余好友。
其中也有不請自來的曹途。
而本該趕回來的薛淳寬卻遲遲沒有出現,而是命人提前送了帖子再次道賀,信上說事情沒有處理妥當,今日不知能否趕上。若是錯過,便將兩日后邀請何度雨到他府上賠罪。他作為東道主重新宴請何度雨。
“薛兄作何如此客氣?”何度雨輕嘆一句,又瞧了眼何楚云鬢發上的玉簪對前來送貼的薛家仆人道:“告訴薛兄簪子我很喜歡,不必著急趕來,忙正事要緊。不過薛兄誠心相邀,后日我當帶著長姐同去赴宴。”
“是。”得了應承的薛家下人便匆匆離開了。
提起薛淳寬,何楚云倒想起一事,遂隨口問道:“你同那薛家公子說我什么了?”
那日薛淳寬見了她后說過一嘴‘何度雨誠不欺人’之類的話。
問起此事,也只是閑來一問,并無別意。
而何度雨聽了這話卻立刻一臉難堪,吞吞吐吐道:“沒,沒什么啊,就是夸夸長姐,額,國色天香,楚楚動人,風華絕代,姿容艷麗。”
何度雨向來是個不會撒謊,莫說何楚云這個親姐,即便是不了解他的人都能一眼瞧出來他在扯話。
何楚云輕輕倪了他一眼,幽聲道:“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