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地不吃?”何楚云抬眸問道。
這肉雖難吃,怎么都好過那幾個酸果。
鄧意清閉著嘴嚼了兩下慢慢咽下果子,口中無物后回道:“在家中時,吃的都是廚房做好的膳食,見不到活物。今日這兔子是我親手所殺,它活時模樣還歷歷在目,清心中介懷,實在無法為了裹腹將其吃下。”
何楚云嘴里的肉還沒嚼爛,便聽得他這套菩薩言語,腹誹著默默挑了個白眼。
合著他不忍心吃,她就狠得下心是吧?
不過她還算理解,方才鄧意清是將兔子拎到河邊處理的,她沒有瞧見一點血腥。想來也是為了她能安心吃下填飽肚子。
不過他倒是想多了,何楚云向來是以自己利益為先,即便她瞧見了也不會出于善心放任不吃。
但她雖然嘴上瞧不起旁人的慈意善良,可因著俞文錦自小便被稱為小菩薩,她心里卻是對這種人總是多些好感的。
“那公子自便。”
他不吃,她也懶得勸,只要到時沒了力氣別給她惹麻煩便好。
只是沒想到這鄧府大公子生意場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如今面對一只小小野兔卻生了慈悲之心。
好在他沒有因著濫好心放走兔子不讓她吃委屈她,否則她定是要作怒發火的。
何楚云胃口不大,兩日沒怎么進食也吃不下多少。所以只吃完一只兔腿便飽了。
而剩下的兔肉則被鄧意清收拾好后埋進土中。那認真的模樣不似在處理余物而是像在給那只兔子下葬一般。
午夜,風雖歇了,但細雨依舊淅瀝。
何楚云睡得不舒服,兩個時辰不到便醒了。睜眼瞧來,鄧意清還在洞口守著。
石洞不小,可他為了禮數一直在距她兩臂遠的洞口處坐著。離火堆算不得近,腹中沒進熱食,身子又不好,是以冷得直哆嗦。
何楚云也不懂兩人都淪落至這般境地,他還作這副窩囊樣子給誰看。
她也不想欺負老實人,只得揉揉頭無奈道:“公子過來些,烤烤火吧!”
鄧意清聽見她說話回過頭,被涼雨熏得鼻尖微紅。
“小姐醒了。”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意,想來是凍得不輕,“我沒事,小姐——”
“莫要啰嗦,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