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天他也想過主子會將他遺忘在暗奴坊,任他被人當做沒人性的牲畜一樣,死在斗場上。
可主子心里還是念著他的,派人將他帶回了家。
那幾日若說沒有擔憂害怕是假的。他怕臨死前見不到主子最后一面。
他死可以,但也想見主子一次再死。
廣家已經沒了,他也沒有利用價值了。而且他還知道那么多事,任他死去,或者將他殺死滅口都屬正常。
可主子還是將他帶回來了。
雪來闔上了眼,一滴清淚從眼角滑下落到灰布枕頭上。
沒錯。
他是主子的東西,是主子的狗,這里就是他的家。
怎么可能不要他呢!
真幸福!
比得知主子讓他進珠玉閣主院伺候還要幸福,比主子差點吻了他的額頭還要幸福,比主子讓他捶腿捏肩貼身服侍還要幸福。
不過最幸福的,還是他生辰那日,隆冬臘月,薄雪初降,主子賜給他名字,給予他新生。
雪來,他叫雪來。
不是那個沒主的粟多。
這會兒同屋的另一個奴隸不在,只他自己。
四周安靜得不像話。
很安心。
雪來終于放松,沉沉睡去。
他要伺候主子一輩子。
這次沒有任何阻礙,
提親之事很順利。 七月十八,大吉,宜嫁娶。
鄧家娶親之隊浩浩湯湯,
綿延三里,
金鼓齊鳴,
極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