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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一停，輕輕“嗯”了聲。

影衛拿不準帝王的心思，只好請示dao：“若今后賀小將軍再來，是否需要阻攔？”

“他不會再來了。”桓虞抬筆，折zi上一團墨跡，“明天是二月初三。”

二月初三，是賀青將軍的忌日。

影衛知趣地退xia。

那時賀青剛死，桓虞急需找到一n浮木，看見安國大將軍府的小小shen影與他記憶中的小小shen影重合了，鬼使神差地將他帶回了gong里養著。

賀青大他兩歲，老dao得像個小大人，他自小是被賀青照顧大的。

后來他給賀康講史書時總能想到賀青。那時他住在東gong，年紀尚小，聽太傅講課總是打盹。他在屋里，賀青在屋外，他白藕腕zi撐著xia巴，腦袋一偏就能看到賀青在老槐樹xiadang著秋千對著他笑。

再后來，他教賀康she1箭，回憶起賀青握著他手she1箭的qg形。“心要定，心如果不定，yan睛會飄，箭就會she1歪。”賀青如是說著。桓虞想說你在我shen邊，我心怎么定xia來呢？

刀槍棍棒他都能教賀康一dian，看見賀康滿是崇拜的yan神：“桓虞你怎么什么都會呢？”桓虞的神qg有些哀傷，聲音也如初chun消rong的冰shui般寒涼，“你哥哥也什么都會。”

賀康賭氣dao：“那一定有他不會但我會的東西。”

想起賀青那時上戰場，桓虞也像個孩zi似的不許他走。賀青耐心哄他：“都是當皇上的人了，怎么還使小xgzi。忘記我說的了嗎，你在朝堂好好坐著，邊疆有我給你撐著。”說是當皇上的人，其實那時桓虞也只有十四歲。沒人教他如何在左相獨大的勢力xia保全自己，他只能自己摸索，自己權衡。

垂馨三年的時候，賀青打xia凌雪城，桓虞也借著這gu東風鏟掉左相勢力。賀青凱旋的時候，桓虞開心得像個小孩，賀青說他是桓虞手中最利的一把劍，為他辟疆拓土，為他開創盛世，為他守衛江河。

只是那把劍折在了北幽十二州的荒山之xia，折在了垂馨四年的二月初三。

今年的二月初三xia著綿綿細雨，安國大將軍府前的樹漸漸有了chou條的意思。到了門kou，桓虞令后tou跟著的人都停xia，獨自j了府。

元盛年年都跟著他來，今年已是第十二個年tou了。每年都是桓虞一個人j府，底xia人在門kou等著。元盛將紙傘遞過去，桓虞往外推了推：“不必了。”

然后他淋著雨走了j去。

賀青的尸骨至今未找到，賀家將他的衣冠zuo了冢，在祠堂供起了牌位。

上完了香，桓虞本以為自己有很多話想要說，卻什么也說不chu來，靜默地在祠堂站了一個時辰，然后走去賀青從前住的院zi。

這院zi的鎖也落了十二年，地上雜草深深，他就站在一堆雜草中抬tou看著天。

天上灰蒙蒙的，斜斜細雨飄灑xia來，很快就將他的衣服沾shi，他的視線有些朦朧，以至toudg移了把傘來反應都慢了半拍。

他回tou，賀康站在他的shen后，舉著把傘。

這還是兩人繼上回那個吻以后第一次見面。想來真的有些難過，有人為了見心上人一面守株待兔地等在自己兄長的忌日，等他來拜祭。為了等桓虞，賀康特意提前兩天從侯府搬到大將軍府住著。

看完了哥哥，能不能再稍稍移yan看看他呢？

依然是很尷尬的，尤其在賀康抿唇之后，桓虞轉過shen，又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