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黑就搓麻,看來直立行走的吃喝玩樂不止我一個。
麻將桌擺在天井旁采光最好的地方,桌前坐著太后、二舅、外公,另一個是庫洛洛。見多不怪,現(xiàn)在他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我都不會驚訝。
淡定地路過他們,我走進廚房幫外婆裝飯端菜擺碗筷,擺完之后我站在桌邊沖他們喊:“吃飯啦!”
太后吼回來:“別吵!輸了算你的!”
所以你們喊我下來只是為了讓我干活嗎?
我轉(zhuǎn)頭就叫外婆來吃飯,別管那群賭鬼了。
過了一會兒,二舅大喊一聲:“胡了!”
外公和太后哀嚎著推倒面前的麻將,四個人開始你來我往地算籌碼,外公算完一臉喜色,二舅和太后則一邊笑一邊搖頭,看來也是各有輸贏,而庫洛洛則很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從容,摸出錢包掏出兩張粉紅色毛爺爺,看來今天他是最大輸家。
我一邊剝螃蟹,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中秋照本地習俗是晚飯最為豐盛,但由于我們到來,外婆對午飯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桌面上擺滿了海鮮和山珍。
二舅剝著一只大海蝦,頭也不抬地對我和庫洛洛說:“下午你們兩個穿厚點,阿戀防曬霜帶了嗎?要是沒帶就從家里拿兩頂帽子,二舅帶你們?nèi)ズ_呁妗!?/p>
我立刻歡呼。
赤霞村依山傍海,山腳下沒有沙灘,而是連綿成片的黑色礁石,經(jīng)年累月受海水養(yǎng)育,長有許多天然貝類,二舅所說的“玩”,正是去采摘它們。
吃完飯二舅到處找工具,我們家沒有漁民,也就無從去找正經(jīng)的采貝工具,因此二舅展示出來的東西可謂五花八門,好在我們只圖一樂,對螺絲刀、撬杠、小鏟這種和海事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也大為歡迎。
我向看起來最輕便的螺絲刀伸出手,冷不防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
“你不需要工具吧?”我盯著庫洛洛。
什么貝殼扛得住他那手勁啊?他隨隨便便敲碎一座礁石都不在話下。
“當然需要,人類發(fā)明工具不就是用來使用的嗎?”庫洛洛振振有詞,一手抄走了螺絲刀。
“……”
“我要這個!這個順手!”突然整裝待發(fā)冒出來的太后把撬杠抓走了。
“阿戀你就負責撿螺吧。”二舅憐憫地拿起小鏟子,另一手遞給我一個水桶,“來,拿著。”
所以說為什么最不方便的東西是我拿?有沒有人性啊你們?
最后我機智地找外公把水桶換成幾個大而結(jié)實的塑料袋,塞進小背包里,一身輕松地走下山。
下山的路非常難走,連個成型的臺階都沒有,只有一些說不清是野生還是人為放置的石頭用于落腳,窄得天怒人怨,有些地方干脆只有土坡。","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