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與我每天在鏡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樣,穿著一身寬松的黑色亞麻七分褲和白襯衫,襯衫下擺扎在褲腰里,顯出一段勉強可見的腰部曲線,一頭長發工整地盤在腦后,發簪、耳釘、眼鏡乃至于手表,都和我所佩戴的相像到仿佛出自同一條流水線。
看起來簡直就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
…………
另一個我???
見我一動不動,“她”舉步向我走來。我對上“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氣,放聲尖叫!
“啊!!!!!!!!!!!!!!”
氣吞山河,氣貫長虹。
那個我當即沖過來關上門,而后不悅地看著我,我從沒想到自己的臉生起氣來有這么可怕。
然而這一幕似曾相識,令人回憶起某個改變命運的星期四。于是我立刻知道“她”是誰了,那眼神太過熟悉,這段時間只要當著某人的面犯蠢,就會收到這樣平靜里蘊含鄙視或警告的眼神。
驚嚇消退后理智歸位,我仔細打量起這個“我”來。
他站在門邊任我打量,面容威嚴無比,即便穿著被太后評價為“菜農裝”的衣服也氣度非凡,淋漓盡致地詮釋出何為“高貴冷艷”,我這個原身自認拍馬難及。
我不由贊嘆道:“這可真是……”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我的話,樓上五口之家的奶奶在外面一邊拍門一邊喊:“阿妹啊!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喊得這么慘?快來給阿姨開個門!”
我下意識上前一步拉住庫洛洛,想把他藏起來。還沒碰到他,庫洛洛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推進廚房,做了噤聲的手勢后關上門。而后就聽到他打開大門,用屬于我的聲音解釋道:“沒事,剛開門就有一只蟑螂飛過來嚇到我了。謝謝阿姨。”
禮貌和理由都無可挑剔,眾所周知南方蟑螂身強體壯,飛起來堪比小型炮彈,就連八尺男兒都會被嚇得抱頭鼠竄,更不要說我這樣的弱質女流。
庫洛洛很快把奶奶打發走了,奶奶臨走前還抱怨物業光收費不好好工作,小區里怎么可以有蟑螂。
物業這次躺著也中槍,沒有四害的住宅區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等到門口安靜下來,我探頭往外看,庫洛洛正好回房,再出現時已經恢復原貌,衣服也換成了他自己的休閑裝。
我知道我在他那里已經沒有任何隱私可言了,不過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