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劍閣前的廣場上,一面巨大的水幕懸浮空中,清晰地映出秘境內上百名弟子的實時動向。眾長老與仙使臨風而立,審視著新一屆弟子的表現。
“那個叫王猛的不錯,已經連奪三人積分,手段狠辣,是個修劍的好苗子。”一位長老撫須贊道。
“花家的那個丫頭也勇猛,單人匹馬就端掉了一窩鐵背狼,奪取了其守護的雪仙草,積分已經破百了。”
談論間,有人注意到了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光屏,畫面中的少女正小心翼翼地從一堆毒蘑菇旁,摘走一朵其貌不揚的灰色菌子。
“這就是宗主提及的沈璃?未免太……謹小慎微了些。”
“毫無銳氣,瞻前顧后,難成大器。”
幾位長老紛紛搖頭,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
唯有主位旁那名身著月白長袍,周身氣息冷若冰霜的女子——寒霜尊者,依舊面無表情,視線不曾從沈璃的畫面上移開分毫。
秘境內,一個時辰過去。
沈璃的積分堪堪過百,排名在中下游徘徊。
她再次點開玉牌,發現榜首的名字已經換了好幾個,積分更是達到了一個夸張的數字。
但最詭異的是,電光火石之間,之前幾個排名靠前的弟子,名字竟毫無征兆地從榜單上徹底消失了。
這片林子她走了許久,靈植分布稀疏,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采集到如此高分。
唯一的解釋,便是殺了人。
可殺了人,積分暴漲,為何又會突然消失?
被人殺了?
以他們當時在榜上的實力,除非遇到楚囂那樣的變態,否則不至于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瞬間被清出局。
沈璃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布下簡單的警戒法陣。
洞中靈氣比外界濃郁幾分,她方才采的那些靈植,有不少是外界難尋的淬體良藥。
她不再猶豫,盤膝而坐,將靈植一一煉化,引導著藥力沖擊四肢百骸。
隨著功法運轉,一股燥熱自丹田升起,眼前景象開始扭曲。
蕭瀛那張得意的臉,云婉惡毒的詛咒,前世被剖心取血的劇痛,一一浮現。
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看,這就是人性的丑惡。信任換來背叛,善良只會被辜負。別再壓抑了,釋放你的憤怒,你的力量遠不止于此。殺了他們,毀掉這個骯臟的世界,你將立于萬萬人之上,成為唯一的主宰……”
心底的恨意如野草瘋長,殺戮的欲望幾乎要吞噬理智。
沈璃的眼底,漸漸漫上了一層猩紅。
是啊,憑什么?憑什么她要遭受這一切?
就在她即將被心魔吞噬的剎那,腦海中卻閃過花鈴那張明媚張揚的臉,她哭著說要為朋友尋藥復生;閃過蘇晴與陸離溫和的笑容,他們說求學之心,來者不拒;甚至閃過楚囂那張欠揍的臉,在她倒下時穩穩地接住了她……
如果她真的成了那個只知殺戮與毀滅的怪物,和蕭瀛又有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