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喪還未結束,后宮之中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原本眾人還偷偷藏匿野心,誰知皇后忽然病逝,那豈非人人都有再做蕭淑怡的機會?即使做不成皇后,也有希望晉升,再不濟還有恩賜榮寵,這好處實在太多了。
蠢的人忙著獻殷勤,傲的人提前慶祝勝利,而聰明的人卻按兵不動。
后宮看似人擠人,其實常常是幾個人的較量。
崇華殿內,沈貴妃懶散地倚靠在榻上。
她一向喜歡華貴的東西,此刻正左右對比著試新打的簪子。
幾個侍女跪在地上,有的為她舉銅鏡,有的捧果盤,有的捶腿捏肩,每一個都大氣不敢出。
“娘娘,國喪還未過,您不能佩戴這些。
”侍女流云在一旁小聲提醒。
“嚷什么!”沈瑩怒斥,“我不過是看看前陣子新得的簪子,又不戴出去!”“晦氣,連累我都要整日穿這些難看的衣服。
”沈瑩憤怒地踢翻腳下的香爐,嚇得幾個跪地的侍女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伏地而拜。
此刻她們無比希望自己天生耳聾,這樣就不會聽到此番狂悖之言了。
流云好心提醒卻吃了癟,只好用眼神求助一旁看書的大皇子,期待他能勸勸這個肆意行事的貴妃娘娘。
榮洙放下書本嘆了一口氣,他這個母親從來只能順著說話,在這宮里更是動輒打殺,如此下去實在不利于他。
太平年代的儲君,自然要以名聲為主。
賢能與否反倒是其次,缺乏能力的君主只要善用人,自然也可治理一國。
可好殺的名聲一旦傳開,百姓怨懟,群臣離心。
不得民心者自然無法得承天命。
他如今是長子,母親只需安分守己,順利當上皇后,那他自然就是真真正正的大統。
至于三皇子?乳臭未干。
即使天資如何聰慧,也不可能讓一個孩子親政。
他的勝算很大。
正因如此,他不能讓母親留下被人詬病的把柄。
“母妃天姿國色,又何須這些俗物點綴呢?”榮洙走了過去,嘴里一邊如此這般說著,一邊還是從新簪子里撿了一支玉制的遞給沈貴妃。
沈瑩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由得心情大好,仿佛在欣賞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她笑著接過簪子,隨意地插在頭上,又試了幾個新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