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這些事,趙景行不由頭疼地按了按額角。
起初見少女時,他對她這一身與鳶兒極為相似的裝扮而產出懷疑,隨后在樹林里少女的那段陳白,仍未能消除他的所有疑慮。
可俗言道,患難見真情,若是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少女還能展現出關心和做出行動,他是否應當……信任她一些?
趙景行垂眸兀自想著,神色隱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眼前一雙白皙的小手一閃而過。
崔遇棠輕輕晃了晃手,吸引來趙景行的注意后,展開一個純稚的笑容,“阿硯又在想些什么?”
她拿手比劃著他蹙起的眉頭,“總是這樣蹙眉,一張俊臉都要皺成苦瓜臉了。”
這聲“阿硯”,她喚的語氣輕柔又親昵,仿佛兩個人相識了許久一般。
再憶起鳶兒稚嫩如春花的面龐,趙景行抿了抿唇角,“郡主是否也喜歡食涼瓜釀,飲桂花酒?”
崔遇棠眼睛亮了亮,“這涼瓜釀若是有好的廚子做,那好滋味足以比肩宮內佳肴,我自是喜歡的。
“至于那桂花酒嘛……”
還不待少女說完,趙景行面色飛速轉冷,結滿寒霜。
“夠了!!”
他怒聲道。
這還是崔遇棠第一次見趙景行發怒。
或許是因著他往日的春風拂面,此刻的凍結寒霜,反倒叫人極為不適。
少女肩膀一顫,眸中溢出水光,“阿硯……不,殿下,怎么了?可是我說錯話了?”
趙景行向前一步,垂眸定定地看著她,“鳶兒生前最喜穿白衣云袖,最喜梨花,笑起來總似天邊云霞一般純稚。
“而你,嘉寧郡主。自打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心生古怪。
“這世上,當真會有兩個毫不相識的人如此相似嗎?”
他的眼神仿佛帶著化不開的冰,凜冽又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