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大概一小時,桑景云停筆,出了院子。
以前她都是在自家院子里散步,這幾天卻喜歡去外面。
那孤兒院眼瞅著就要蓋好,桑景云還挺喜歡的。
她喜歡去外面,桑景麗也一樣。
自從張四爺送他們十畝良田,周圍那些農民對他們家的態度,就更好了。
這十畝地,可都是附近的人在租種,雖然不是家家都種了他們的地,但村子里的人沾親帶故的,對他們的態度總會變好一些。
桑景云一出去,就瞧見桑景麗在跟人踢毽子。
最近幫譚崢泓他們做飯,家里又買過兩次公雞,于是,桑景麗的毽子,便又多了幾個。
桑景云過得很開心,張四爺就不一樣了。
張四爺在送了桑家田地后,立刻就辦了酒席,給自己澄清。
他以為那之后,縣城應該就沒有罵他的歌謠了,然而并沒有。
罵他的人更多了。
看過《雙面魔君》的,都愛罵“張四爺”,沒看過的,不知不覺也學了。
甚至于,那些歌謠還多了點,也不知道是誰編的。
也是這時候,張四爺才知道,這些人罵的不是他,而是書里的一個角色。
但有些事情,沾上了就講不清。在縣城,也不是所有人都看過《雙面魔君》,因而很多人,以為這罵的就是張四爺。
總之,張四爺在縣城的名聲,那是徹底臭了。
他氣得不行,試圖放出謠言讓桑家不好過,但桑錢氏說清楚了桑家的錢財的來源。
他都不知道,桑元善竟然還藏著這么一手,怪不得當時不要他給的田地。
桑元善去世后,桑學文就沒去過煙館賭坊了,縣城的人甚至都沒見過他,人們對他的惡感,已經消失得差不多。
本身桑學文禍害的就是家里人,沒禍害他們。
現在桑家在縣城的名聲挺好的,不像他,簡直人人喊打。
都怪那個云景!
張四爺很討厭云景,今日他跟客人一起去茶樓吃東西,見說書先生在說《雙面魔君》,當即變了臉色。
正好這時,隔壁桌的客人聊起來:“我昨日去我家的田地里轉了一圈,讓那些佃農看到釘螺就滅掉,我可不想一個不小心,染上血吸蟲病。”
“你信書里寫的東西?”
“寫在書里的,應該不會有錯?”
“也是……能寫書的人,寫的總歸有點道理,趕明兒,我也去跟我家佃農說一聲。”
……
張四爺忍不住道:“別人寫個書,你們竟信以為真,當真是一點主見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