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也猜測到了吧?
兩點多,我把紙人扎好之后,虞念將黎青纓從郭珍那里弄過來的頭發、指甲等物品塞進一個黃紙折起來的紙包里,塞進了紙人的胸膛之中。
然后她用毛筆蘸著朱砂,將郭珍的生辰八字寫在了紙人的背后。
而紙人的胸前則同樣用朱砂畫了一道符。
那符龍飛鳳舞,一氣呵成,足見虞念的功底。
阿婆雖然也教我扎紙人、畫符等,但都是皮毛,不像虞念這般得到了虞氏的真傳。
做完這些之后,我在虞念的指揮下,給紙人穿上了一套郭珍經常穿的衣物。
接下來便是等。
不過我們也沒有等很久,天剛黑下來不久,黎青纓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小九,郭珍醒了,正坐在梳妝臺前化妝呢,她說她今夜就要出嫁了。”
手機開的免提,大家都在聽著。
柳珺焰當即便說道:“不要驚擾或阻止她,等她被接走,你們直接過來與我們匯合。”
黎青纓一一應下。
掛斷電話之后,柳珺焰說道:“可以給紙人點眼睛了。”
紙扎術這一行有一條鐵律,就是無論扎紙人,還是剪紙人,都不能給紙人畫五官,特別是眼睛。
一旦點了眼睛,紙人就有了魂兒,是要活過來的。
而現在,我們不僅要給紙人畫五官,還要將那對佛眼鑲嵌在紙人的臉上!
虞念指揮著我操作。
我不是沒有給紙人點過五官,但這一次卻特別緊張,因為我清楚地知道,這個紙人連接著的,是郭珍的命!
我長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毛筆蘸著朱砂,認真描摹。
佛眼嵌進紙人的剎那間,紙人周身起了一陣陰風,轉瞬即逝。
然后它就被供在了正堂之上,身前還供了香燭。
黎青纓和金無涯一邊往我們這邊趕,一邊也關注著郭珍那邊的動態。
郭在民說,大概是晚上九點,郭珍打扮好自己之后就出了門。
夫妻倆沒敢攔,一直悄悄地尾隨在郭珍身后,看著她上了一輛車,然后立刻給我們這邊打電話。
不到十一點,灰墨穹那邊的人傳回消息,說車已經到了牛虎山山腳下,郭珍從車上下來,手里握著一段紅綢,被一個大喇嘛牽著上山去了。
這一刻,所有人的精神都瞬間緊繃到了極致。
該來的,終于要來了。
接下來的時間無疑是最難熬的,我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著,死死地盯著正堂上站在那兒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