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總是嘻嘻哈哈、欠兒欠兒的,忽然這樣,讓我很擔心。
灰墨穹低頭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好一會兒才說道:“從人們心目中的一代高僧,到連我們五個都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走火入魔,成了一代邪僧,不過短短數(shù)百年,小九兒,我總覺得是我們愧對了他……”
一代邪僧……
‘邪僧’這個詞,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當初,在竇家祖墳里,白仙兒口中傳遞出的那些話,就是仍在對這個問題糾結(jié)的佐證。
而就在不久前,在牛虎山的寺廟里,假苦行僧也說過‘邪僧’這個詞。
柳行一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他與柳珺焰之間,又到底是怎樣的關(guān)系?
沉默良久,我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那你第一次見到柳珺焰的時候,為什么就認定了他?他分明不是柳行一。”
這個問題,似乎也難住了灰墨穹。
他努力地組織著語言:“小九兒,如果我說是直覺,你信嗎?”
“信。”我斬釘截鐵道,“但我寧愿不信。”
我信灰墨穹的直覺,是因為我也有這種直覺。
柳珺焰的確變了。
可我寧愿不信,我不想有朝一日柳珺焰變成了柳行一。
不想他步柳行一的后塵,戴上‘邪僧’這個枷鎖。
·
接下來兩天,灰墨穹一直在外打探消息。
我和黎青纓留在當鋪里休養(yǎng)生息。
直到第三天晌午,金無涯帶了一個人進了當鋪。
以往每次金無涯來,黎青纓都很高興,忙前忙后的。
但這一次,他還沒進門,黎青纓看到他身邊包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女人時,竟然直接攆人了:“金老板你有點過分啊,剛領(lǐng)了一個郭在民過來,把我們折騰個半死,還沒緩過勁兒來呢,怎么又往當鋪領(lǐng)人?敢情我們當鋪現(xiàn)在給你打工了是不?”
金無涯尷尬極了,摸了摸鼻子,陪著笑臉道:“青櫻,你誤會了,這次我只是個帶路的,人家是沖著小九掌柜的名氣找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