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詩歌的聲音,血肉之門不堪重負一樣打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黎漸川飛快擠進去。
與血肉之門擦身而過只有一瞬。
等他雙腳踩在樓梯上,徹底將那扇門越過后,他若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幾十個眼球浮現在蠕動的血肉上,齊齊注視著他,視線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令人頭皮發麻。
黎漸川回過頭,不再看,繼續向下走。
燭光離去。
沉寂的黑暗中,咕唧咕唧的惡心響聲不斷,一顆顆眼球下面,幾十張驚恐地張嘴嘶吼的臉緩緩浮起,又慢慢沉下去。
其中一張臉伸長了,艱難地從那團血肉里擠出來,慢慢抽出兩手,雙腿,踩在地上,手里出現一個燃著半截白蠟燭的燭臺。
他活動了下身軀,悄無聲息地跟在黎漸川身后,向下走去。
身后發生的一切黎漸川渾然不知。
他念著詩歌繼續向下,又走了兩百多道木臺階,才看到第二扇門。
第二扇門比較正常,是一扇像監獄一樣的牢門。牢門上有一個小窗,隱約可以看到里面一片漆黑,哪怕黎漸川的夜視力也不能窺探絲毫。
黎漸川走到牢門跟前,繼續念那段詩歌。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但夢里的很多行為,都是無法控制的。
“你是……訓誡者嗎?”
突然,小窗內傳來一道顫抖詭異的聲音,辨不出音色。
訓誡者?
黎漸川皺眉。這是個他完全沒有聽過的詞。
“你是……訓誡者嗎?”
那道聲音繼續問。
語調平板不變。
這扇門在黎漸川的詩歌下緊閉不動,看來是一定要回答這個問題,才能通過。
黎漸川想了想,停下詩歌的誦念,回答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