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門,他就將路人的手折斷了。男人一臉牙疼地跟在他屁股后道歉賠錢,帶著路人去醫(yī)院看病,還差點被送進警察局。
——“他的戒心是如此得強。他的每時每刻,從神經(jīng)末梢到大腦,都是緊繃的,在戰(zhàn)斗中的。這是他在魔盒中得到的強大又痛苦的本能。”
筆記輕輕掀動。
——“讓他學會安心沉眠的計劃毫無進展。倒是各國的催眠曲我已經(jīng)全部學完了。”
星空璀璨的深夜,兩張距離不遠的單人床響著低沉微啞的英文歌聲。
男人的各國語言都非常純熟,嗓音含著微妙酷烈的沉冷,質感十分特殊,低低哼起歌來時,有著游吟浪子一樣的性感動人。
但對面那雙桃花眼,卻仍然在星光下清醒地睜著。
“閉上眼。你現(xiàn)在是人類,你需要睡眠。”歌聲一停,男人說。
青年沒動。
男人看了他一會兒,翻身下床,去外頭端了一杯牛奶過來。青年接過牛奶喝了,掀開身上的薄被子:“這沒什么用。”
“不睡覺你就等死。”男人煩躁地叼起煙卷。
青年看著那點火星:“據(jù)說人類吸煙太多,也會早死。”
“閉嘴。”
“但人類和神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人類擁有很大的欲望,卻擁有很小的能力。無論是實現(xiàn)欲望的能力,還是控制欲望的能力。”青年在黑暗中微微側目,“我們在潘多拉的注視下謊稱愛人,但規(guī)則不會包容謊言。”
男人吐出的煙圈霍然一散:“你到底想說什么?”
青年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多少有了點愛情的影子,對嗎?黎老師——我認為你應該再教一些東西,比如某些耗費精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