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樣東西引起了黎漸川的注意。
那是一只單筒望遠鏡,古銅色,很舊,筒身上有很多細小的劃痕。黎漸川拆開檢查了下,沒有什么特殊發現,就又組裝回去,放進了口袋里。
搜查完隨身行李和這個臥鋪隔間,黎漸川感應了下自己那個魔盒的氣息,果然發現一墻之隔的隔壁傳來了些熟悉的感覺,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塊互相吸引的磁鐵一樣,黎漸川就是那塊大的,可以感知到對方的磁鐵。
看來之前寧準用魔盒帶他進來,也是這樣感應他的位置的。
黎漸川琢磨著,將掛鉤上的外套拿下來,拉開了臥鋪車門。
“咔——!”
是很沉重刺耳的金屬挪移聲,在昏黃狹窄的車廂內陡然響起,刺破了深夜的寂靜。
黎漸川走出臥鋪包廂,掃了眼車廂過道。
這是那種很老式的綠皮火車,行駛起來會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像是筋骨腐朽、年邁不堪的老人。過道很窄,只能容下一個成年男人經過,一旦出現兩個人,就要彼此側身才能通行。
腳下晃蕩的地板是漆黑的,頭頂和墻壁卻都是深棕色的,還非常講究地掛了兩幅小型油畫,襯著過道里蠟燭一般昏黃的光線,滿滿都是晦暗不明的氣氛。
過道盡頭坐著一名男性列車員。
他看起來有些昏昏欲睡,在聽到開門聲時才勉強打起精神看過來,對著黎漸川禮貌地點了點頭。
黎漸川還不太清楚這個身體目前的性格,沒有貿然做出什么回應,只是同樣點了下頭,就轉身敲響了隔壁臥鋪包廂的門。
這間包廂的編號是8號。
黎漸川掃了眼自己剛剛出來的包廂,是6號。這節車廂是這趟列車的一等座包廂。
就在敲門思索的這個空當,8號包廂里傳來了一個清冷優雅的聲音:“哪位?”
黎漸川感受到了過道盡頭列車員的注視和好奇,他自然地壓低了聲音:“是我。”
大約過了四五秒,包廂門被拉開,那張和寧準有五六分相似的擁有獨屬于歐洲人的深邃蒼白的面容出現在門后,露出一個熟稔的笑,側身將他讓了進去。
兩人的舉動就像是老友一般,熟悉自然,這使得列車員探究的視線慢慢收了回去。
“貴族少爺?”
黎漸川擠進這間小小的包廂,反手將包廂門關上,反鎖,目光落在寧準格外優雅高貴的衣著氣質上,略感新鮮。
要知道,之前幾局游戲里,寧準隨機到的可都稱不上什么好身份,沒什么優勢和過多線索。
寧準的著裝確實很有些中世紀的歐洲貴族風格。
乳白色襯衫和緊身的西裝馬甲,點綴了翡翠的漂亮領結收束著脖頸,筆直的長靴將寧準極為標準的身材襯托出來,更顯得腰身纖細,雙腿修長,并不羸弱,反而充滿了力量。
還有一件華麗的暗紅色外套正掛在門后,被黎漸川一靠發出寶石相撞的清脆聲音。
寧準沒有往后退,反而抵著黎漸川壓在了門上,慢條斯理地摘下白手套,垂眼看了看黎漸川的手,略微挑眉:“握槍的手?”
黎漸川感受著寧準壓上來的重量,一手抬起,隔著材質極高的襯衣按在了那截柔韌的腰身上:“歐亞混血,二三十歲,善于變裝和偽裝,有槍。上這輛車用的身份應該是不列顛人伯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