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落過程中,他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動作靈巧地踩過一道道扶手,借此延緩下落的速度。三四層樓的高度他不當回事,但超過六層他也不能隨隨便便往下跳。
落地的瞬間,就有滑膩的手指抓住了他的頭發。
黎漸川回身一記鞭腿,手里的凳子腿當鋼管使,砰砰兩聲碎了兩個腦袋,腦漿混著鮮血噴了他半身。
他頓也沒頓,直接從窗戶跳出去,躍過兩處花壇,又鉆進對面的樓房。
一進這座樓房,黎漸川就意識到不太對。
這是一棟宿舍樓。
但這種宿舍樓的樓道沒有開燈,四處都籠罩著黑暗。
樓道兩側的寢室門全都緊緊關著,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仿佛來自地獄之門后的陰寒之氣充斥著這棟宿舍樓,踏踏的只屬于一人的腳步聲回蕩著,冷寂陰森。
男一宿舍樓。
黎漸川立刻判斷出了這棟樓房的名稱。
他昨天繞了校園一圈,只有男一宿舍樓被荒廢了。
但這棟宿舍樓其實和男生其他四棟宿舍樓一樣,都是修建沒幾年的,并不陳舊,荒廢的原因不可知。
在樓道里走了兩步,黎漸川忽然發現背后那些追他的學生老師都不見了。
他站在原地,偏頭看了會兒樓道那里被他打碎的那扇窗戶。
外面漆黑一片,有樹影拓在窗玻璃上,張牙舞爪,但沒有多余的影子。
那群人沒有踏入這棟宿舍樓,當然不可能是大發慈悲放過他了。最大的可能,是像白大褂一樣,他們懼怕。
黎漸川拿出手機,給寧準發消息。
“我被發現了,追殺中逃到了男一宿舍樓,他們沒追進來。”
寧準秒回:“離開那兒!”
黎漸川本來就打算離開。
男一宿舍樓明顯不對勁,大半夜的,離早上起床的時間也不遠了,他不可能在這里探索什么。最好還是白天和寧準一起來,還能有個照應。
發消息的同時,他已經穿過宿舍樓一樓的走廊,來到了樓道另一端,進了水房,準備打開水房的窗戶跳出去。
他不知道那群人是不是還在外面守著他,所以打算換個位置離開,以防萬一。
然而,進入水房后,黎漸川卻聽到了一股很輕的水流聲。
他頓了下,循著水聲看過去。
兩排洗手槽上的水龍頭都干了,只有最邊上洗涮拖布的矮槽放著細小的水流,一雙臟兮兮的白球鞋放在水槽里。
黎漸川左右掃了眼,俯身把那雙球鞋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