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盡快查查周暮生,如果可以,待會兒去一趟校醫室。我們目前關于周暮生的線索太少了。而且,我不認為宋煙亭和他沒有關系。宋煙亭被告時,在那種幾乎眾叛親離的情況下,他的精神鑒定,會是誰做的?”
寧準點頭:“你想的沒錯。這一局除了沒有明確的謎題外,其實并不難。我們已經抓住了這條線,只需要走下去。”
說話間,兩人已經從僻靜的小路,七拐八拐轉到了大道上。
午休結束,學生們陸陸續續從宿舍樓出來,朝東操場的方向走去。
安靜的校園再度熱鬧起來。
黎漸川不著痕跡地融入人流里,聽到耳邊傳來寧準清冷的嗓音:“忽然有點惡心。”
他想了想,抬手握住寧準的手腕,道:“我想起一句話——毀滅人類的事有七件:沒有原則的政治;沒有犧牲的崇拜;沒有人性的科學;沒有道德的商業;沒有是非的知識;沒有良知的快樂;沒有勞動的富裕。”
黎漸川的聲音低沉冷淡,蘊含著撫平一切的安穩。
“這里面沒有哪一項,是一個盒子。”
他瞇起眼,在刺目的陽光下望了望遠處的操場。
掌心里略顯僵硬的手腕慢慢軟了下來。
那只手掌反過來握住了黎漸川的一根手指,微涼勁瘦,帶著玉石一樣的觸感。
黎漸川笑了笑,拉著寧準到操場上列隊。
他知道寧準見過的丑惡,剖過的人心,或許比他多得多。他不會捂住寧準的眼睛,但卻可以親吻他的耳朵。
不知道為什么,在他的心里,寧準總是顯得格外強硬,且柔軟。
這天下午的集體活動果然是打乒乓球。
但在校長宣布活動開始后,梁觀卻做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找了十幾個人,像組籃球隊一樣,組了個乒乓球隊。
“也算腦子夠快。”
寧準一挑眉,評價道。
黎漸川疑惑了片刻,立刻意識到了寧準的意思。
梁觀昨晚對姜源說的有辦法,可能要實施了。
果然,到了傍晚活動結束,優勝者上去領獎時,與高陽和鄭非凡之前那樣完全不同,梁觀沒有一個人上臺,而是拉著四五個朋友,一塊捧起了那個黑色的盒子,興奮高呼。
幾個人簇擁著梁觀,抱著盒子離開。
人群散時,寧準扯著黎漸川鉆進了公共廁所,然后往黎漸川背上一趴:“跟上梁觀。我有預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黎漸川也正有此意。
他帶著寧準避開前往食堂的人群,鉆著犄角旮旯,謹慎地跟著梁觀他們。
也幸虧梁觀也明顯有事要辦,沒想去食堂,而是越走越偏,還和其他一塊組隊的朋友分開了,只勾著一個眼鏡男生的背,往校園偏僻的小樹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