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釋有些混亂和含糊,帶著幾絲迫切的憂慮。
黎漸川不是真正的洛斯,當然不清楚“那件事”和所謂的“利益關系”“把柄”究竟是什么,但這不妨礙他雞同鴨講地套話。
“我了解這些,雷蒙。”
黎漸川望了眼窗外,隨手拉上窗簾:“但現在鮑勃有證據……兇器,他們在你的辦公室找到了sharen的兇器。這是關鍵性證據,足以為你釘上罪名。”
房間內的光線被蒙上了幽昧昏沉的陰翳。
雷蒙臉色難看:“這是污蔑,洛斯先生!兇器絕對不會在我的辦公室,那是有人偽造的證據!”
“不在你的辦公室,那兇器會在哪里?”
“在……”
雷蒙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突然一頓,抬眼看向黎漸川,“在一個我也不知道的地方,洛斯先生……您知道,我不會殺瓊斯先生。”
一詐沒有詐出來,但黎漸川還是從雷蒙的反應中看出了一些東西——比如,雷蒙即便沒有檢查過瓊斯的尸體,但卻很有可能看見過瓊斯zisha的過程,至少,是吞下水果刀的過程。
但雷蒙剛見到瓊斯尸體時的震驚恐懼,卻也不像是作假。
如果說雷蒙見到過雷蒙zisha的過程,那么他早上的時候,究竟在驚駭些什么?
黎漸川覺得只是剛進入這一輪短短幾十分鐘,一團又一團接踵而至的迷惑就已經要將他的腦子撐破了。本以為將要解開的謎題,再度籠上了濃重的迷霧。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眼角的余光留意著雷蒙的動作,隨意問:“你認為是有人偽造了兇器,那么雷蒙先生,你覺得有誰想要害你?”
雷蒙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抖,但說出口的卻是:“我不知道,洛斯先生。我的占卜屋開了很多年了,您也是這里的老顧客,您知道,我向來是與人為善的。我沒有什么仇家,也沒有參與過什么惡劣的事件。”
“不好意思,雷蒙,原諒我忘記了,你的占卜屋在梅恩市開了多少年了?”
黎漸川微微揚眉。
“八年,洛斯先生。”
雷蒙回答:“時間已經很久了,您可能已經忘記了,但我還記得,您還是開業時候的第一批顧客。”
黎漸川眉心微蹙,一邊飛速理著這些關系和線索,一邊正要繼續套話,卻忽然聽到關閉的房門被敲響了。
鮑勃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洛斯,扎克來了。”
扎克律師?
黎漸川瞬間想起了圓桌上那張被燒成灰燼的椅子和第一輪中男律師的死狀。
他垂在身側的殘缺右手微微動了動,隨著走動的動作自然而然地插到了風衣的口袋里:“雷蒙先生,看來我們今天的談話只能到此為止了,有機會我愿意與您再次相見。”
他偏頭看了眼雷蒙,發現雷蒙的脊背隨著他開門的舉動再度緊繃了起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洛斯先生。”
雷蒙閃躲著黎漸川的目光,勉強笑笑。
黎漸川微微皺眉,但還是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