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潔癖這種講究。
畢竟自從進了處里,什么臟亂轟臭的地方都得說去就去,化糞池里蹲過點,巨人觀里睡過覺,很難講究。但能干凈的時候,卻最好不要臟著,血跡污漬不及時清理會容易滋生細菌,使傷口惡化,拖累行動。
而且他大概猜得出,補給點內提供給研究者的房間存在一些隱形的規則,原住民們是不能不經同意隨便踏入的,所以這可以暫時算作一個安全屋,能夠放心休息。
“如此說來,如果不打算完成葉戈爾的任務,或者不愿意在第二補給點內冒險,那就必然會丟失這條線索?!?/p>
謝長生聽完若有所思:“錯過這條線索,玩家很大可能就失去了唯一一次正面觸碰最終謎底的機會。之后或許還有其他辦法來尋找真相,但困難程度和要花費的時間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黎漸川從自己的魔盒內取出傷藥,謝絕了謝長生的幫忙,像個實打實的熟練工一樣速度飛快地清理包扎著自己的傷口。
“我受的傷我了解,沒事?!?/p>
沒有麻醉,去切割傷口的爛肉血膿,他的額角大顆大顆地滾下汗珠。
“而且在看到葉戈爾出現在后花園時,我還想到了一個問題?!?/p>
將痛哼壓在嗓子里,黎漸川擰起眉頭,沉聲道:“我手頭的那些線索,其中有一條提到我們這兩批研究者是來進行實驗的第三周目的,今天早餐朱利安又說我是上一周目,也就是第二周目的幸存者,他也是?!?/p>
“你收到的郵件表明這個所謂的造神實驗,與這個副本世界的god實驗室有關,研究者們都算得上是被召集過來的。”
“也許是一點直覺吧,我不認為前兩周目的研究者全部都是副本npc,他們之中可能也有玩家?!?/p>
“就算沒有,我們也不是第一批研究者,之前的研究者也是由葉戈爾帶領的。那為什么前兩個周目葉戈爾沒有進入第二補給點的后花園,挖出先知殘?。俊?/p>
謝長生淡淡道:“或許存在一定范圍內的循環,但這無法解釋原住民和向導的反應。他們不太像身處循環往復的輪回,但真的存在循環的話,不可能只作用在研究者身上。如果不是周目循環,那前兩個周目葉戈爾不能達成目的,第三個周目卻能,必定有我們暫時還不清楚的原因?!?/p>
“我猜,這可能與我們的身份有關?!?/p>
黎漸川擦干身體,套上短袖,擰了挑干凈毛巾,來到床邊:“先知,怪異,原住民,研究者,葉戈爾和奧列格,這些所有的內容集齊,應該就是完整的切爾諾貝利禁區的真相。”
“我們缺失的部分沒多少了,或許可以從李金雅他們身上想想主意?!?/p>
扶起寧準的后頸,黎漸川把毛巾往他臉上一蓋,正要擦干凈他臉頰和眼角蔓延的血跡,就見一只蒼白的手突然從一側抬了起來,拉下毛巾,露出一雙慵懶瞇起的桃花眼。
“太粗暴了……哥哥。”
寧準一手掠起額發,低低地吐出沙啞曖昧的字眼。
黎漸川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會兒,突然用手環住了寧準蒼白細瘦的脖頸。
謝長生進了衛生間。
房間內濃重的黑暗彌漫著,足以掩蓋一切。
粗糙的掌心從后頸繞到喉結,五指收攏,拉出shi漉漉的紅痕,如白紙上勾出綿綿的丹朱胭脂。
綺麗攀纏,圍住干澀滑動著的脆弱喉結,頂來的指骨密密刮擦,碾磨,好似吮咬的粗暴唇舌,又像好整以暇地舔舐獵物的蛇信。
要被纏縛至死、撕碎吞吃的錯覺瘋狂地攀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