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切爾諾貝利的副本里時,他就感覺到自己隨著魔盒游戲的深入和對一切謎團了解的深入,原本還有一些清晰想法的大腦已經越來越混亂,越來越沒有頭緒,他迫切地需要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沉默思考,整理一切。
之前也有過這種感覺,只是想法并不明晰,線索也太少,沒有好的時機。
但眼下這一刻,或許正是他想要的整理思考的時機。
靴子隨意掃了掃,從碎石子底下撥出了一小片凍得梆硬如平石的黢黑土地。
黎漸川彎腰,撿了根歪七劣八的樹枝,稍稍用了點力,在凍土上畫了五個很輕的模糊的圈。
這是他整理復雜思路慣用的法子,畫關系圖、脈絡圖。
剛畫出來的這五個圈就依次代表自己、寧準、潘多拉、魔盒游戲和他們的現實世界。
首先說他自己,從關系上來看,無論是與現在缺失記憶的他,還是與曾經打到最終之戰的他,聯系最緊密的,只有兩方,寧準和處里。
同行者
而曾經的自己以前究竟做過什么,有什么目的,又對現在有什么安排或產生了什么影響,除了處里的線索和補充的記憶外,就要再看自己這個圓圈延伸出去的另一條線,寧準。
黎漸川手里的樹枝點在了第二個圓圈上。
寧準和自己,無論曾經還是現在,都絕對互相影響著彼此的行為和目標。
只從眼下這個時間段來看,如果不提寧準從一開始就頗為曖昧的態度,現在的自己和寧準的關系算是比較清晰的。
起初是自己接受任務,故意被抓捕成為寧準的實驗體,在god實驗室醒來時掌心出現a3的標記,被實驗室其他人告知是屬于a3系列的實驗體。之后寧準主動告知他潘多拉魔盒游戲的一些資料,用自己的魔盒帶他進入游戲,他獲得鑰匙殘片后,寧準又再次將計就計,被他綁走,與他一同逃離god實驗室。
在這段時間,寧準擺了實驗室一手,清除了他的所有實驗痕跡,把幾乎全部成果送進了華國的首都研究所。
他帶寧準回國,同時god實驗室在全球公然發布通緝令,追殺他,并活捉寧準。
后來他與封肅秋碰過頭,拿到了之前神秘能量波動出現的幾處地點后,就開始了和寧準飛往埃及,飛往岡仁波齊的旅途。期間遭遇多次追殺,也不斷地發現深藏的隱秘。
相識相知相愛,從戒備懷疑,到互托生死。
時間雖短,但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可在這個過程中最不能忽視的,就是寧準從最開始就對他表露出來的試探和輕佻。掩蓋在這兩者之下的,是他們奇怪的默契,不該有的信任,和非常熟悉的親密。
還有命名之戰末尾得到的記憶和筆記,寧準不能說出口卻時時都在進行的暗示,以及在某局游戲時,他被其他玩家誤認為改造人,寧準第一次真正發火的表現,也都在表明,他和寧準的第一次見面必然不是在god實驗室的那一次,此外他被誤認改造人這件事,是寧準不能接受的,可以算作逆鱗的存在。
但黎漸川同樣認為他和寧準的第一次見面也不是曾經的那場最終之戰,雖然現在的寧準極有可能是這樣認為的。
無論是最終之戰中kg對待寧準的態度,還是他帶著寧準離開最終之戰后,記錄了生活碎片的那本筆跡所寫,亦或是老喇嘛保管的那份空白經卷上留下的告誡,都在告訴現在的自己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的寧準,記憶同樣是不完整的。
不過按照寧準現在的表現來看,他的不完整比起自己來說可要完整得多。
為了捋清兩個人的記憶差別,黎漸川琢磨了下,用樹枝劃出兩條并行的線,將它們分別截成三段,命名為前、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