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們便去樓上解了那道密室的題,再篩篩這關系網,挨個兒去查嫌疑人?!?/p>
羅大驚愕:“曼晴小姐這就想到了?”
驚完,夸張地舉手作揖,大笑贊道:“早聽說曼晴小姐有勇有謀,巾幗不讓須眉,是當代奇女子,現今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我老羅佩服得五體投地!曼晴小姐當得一禮!”
“一點小聰明,其余麻煩羅處長了?!崩铦u川也笑道。
“不麻煩不麻煩,我的分內之事,曼晴小姐不嫌棄我老羅人蠢嘴笨,還要勞您提攜就好!”羅大笑得瞇起了眼,“我這就讓人去搜,去查!阮大公子來朋來鎮也沒幾天,還常常待在公寓和四太太那兒,其余交際的無非就那么幾個人,好查得很,曼晴小姐盡管放心!”
黎漸川非常入戲地矜持點頭,與羅大回轉,踏著晨光進了公寓。
一小時后。
五樓走廊,阮學智房門前。
寧永壽與公寓內的住客們都擠在一處,望著屋里幾個警察來來回回的動作,帶著疑惑驚詫,面面相覷。
黎漸川已換了身簡便衣裳,立在門內不遠處,等警察們布置完畢,才開口道:“各位稍安勿躁,請大家前來,只為演示一遍阮學智被殺害的經過,和告知各位兇手逃離公寓的法子。”
季太太立即出聲道:“曼晴小姐也認為兇手是外來的?”
黎漸川想了想,點頭道:“外來的可能性最大?!?/p>
“各位都沒有較為精確時間的不在場證明,就連整理了一夜書稿的趙成遠先生都大可以花費個十幾分鐘,去趟斜對門,殺個人。所以公寓內的每個人其實都有嫌疑,只是動機皆不充足?!?/p>
“不過若真是公寓內這些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下的手,那完全沒有必要設置這樣一個錯漏百出的密室?!?/p>
“這間密室的設置,要說是為了制造阮學智是zisha或失足墜樓的情況,那便顯得太過倉促,破綻顯而易見,因為真是意外的話,阮學智又不傻,掉下去連喊都會喊嗎?”
“zisha就更是無稽之談,昨晚他與我剛談過話,還操心著素心的事,怎可能沒過多久,便想要跳樓zisha了?”
“還是故意背對著窗戶跳?!?/p>
“但若不是為了制造zisha或失足情況,設置這樣一個密室還能是做什么?”
黎漸川提出了這個問題,卻沒有立刻作答,而是挪動腳步,走到了房間中央,轉而說道:“我猜,昨夜的情形或許是這樣……”
“昨日午夜過后,與阮學智相約的女子來到了公寓,阮學智下樓,打開大門將其迎了進來,又把門鎖好。兩人上樓時被季太太無意瞥見,卻沒看清模樣?!?/p>
“之后女子跟著阮學智進了五樓房間,酒杯只有一個,但被擦試過,地面也有擦拭痕跡,床單消失,所以我大致猜測,這名女子也許是與阮學智共飲了一杯酒,也許是卿卿我我過,總之,她趁阮學智醉酒或情濃時一時不備,用書桌上的硯臺砸在了他的后腦,致他死亡?!?/p>
“屋內和阮學智身上都沒有搏斗掙扎痕跡,這一砸是一擊斃命或暈倒了,且女子應當是阮學智熟人?!?/p>
“殺了人后,女子把阮學智拖到窗邊,背靠在窗臺上,長袍裹了腦袋,不讓血沾shi窗臺。然后扯下一半床上紗帳,將紗帳拉過來,用鐵鉤勾在了阮學智嘴里,再塞進水盆里的冰塊,讓阮學智維持住了將墜未墜的平衡。”
“待到冰塊融化,鉤子脫出,阮學智便摔了下去?!?/p>
兩名警察配合著,在窗臺邊演示。
黎漸川道:“以上的證據一是門房證明,阮學智給了他大洋,吩咐他,每日傍晚就去為他的房間放上新冰,床頭水盆里的水冰涼,沒有融化前,便是冰塊,二是紗帳扯下距離恰好合適,其中兩根鉤子上有血跡,與阮學智口內傷痕可對應?!?/p>
“此外,硯臺擺放與阮學智習慣略有不符,椅子腿有血痕未完全擦凈。”
“而疑點也有一個,那就是阮學智雖瘦弱,但好歹是個大男人,尋常女子拖動他是極費勁的,更不好輕易擺弄他的姿勢,所以這名女子要么力氣極大,要么不是女子,而只是做女子打扮?!?/p>
“至于殺了阮學智之后,如何在不破公寓大門內鎖的前提下逃離公寓的,那就要說到兇手為何非要讓阮學智墜樓了?!?/p>
“照常理來看,兇手殺了人,只要把門用鐵絲帶上,離開公寓,就完全可以了。阮學智獨居,沒帶下人,半夜死亡,等到被人發現估計早就過了上午,死亡時間難以確切判定不說,公寓的人進進出出,兇手也完全可以自然而然地走脫,不需要冒什么險,又設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