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個人猜測,他是比我們更早以前來到副本,犯下玩家兇案最后卻沒能通關(guān)的玩家。”
陳沛仿佛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再說療養(yǎng)院虛影,這是凱瑟琳的發(fā)現(xiàn)。”
“在進入副本的第三天,她借刀sharen,滅了回春堂一個大夫,從他那里拿到了一些線索,其中一個就是有關(guān)民國二十年的朋來鎮(zhèn)的一個傳聞,說的就是那樁挖腦魔案。”
“具體細節(jié)她沒有告訴我,只說那樁案子發(fā)生之后,朋來鎮(zhèn)外的海面上,還有小定山山腰以上,就全起了大霧,一旦走進去,就看不清半個人,方向也會迷失,難以出來。”
“而霧中的海面和山頂,有一座建筑的影子。”
“她給我們看了一張照片,說那是一間現(xiàn)代建筑風(fēng)格的療養(yǎng)院,不是民國時期的東西,超脫這個時代卻存在,那肯定有古怪。”
“我決定調(diào)查這個療養(yǎng)院虛影,但是朋來鎮(zhèn)去年的那場霧,在第二樁兇案發(fā)生后就散了,之前很多鎮(zhèn)民,包括縣里的警察局,都上山或出海去看過,不少都沒能回來,回來的也什么都沒見到,說是海市蜃樓。”
“霧氣偶爾會出現(xiàn),但極少,療養(yǎng)院的虛影當(dāng)然也是少見的。我們前幾天根本沒有見過起大霧的跡象。”
“沒有霧,我們想查也沒法查,上山下海都是空蕩蕩的。但就在第三天晚上的潘多拉晚餐上,凱瑟琳卻突然告訴了所有還活著的玩家一個消息,明天天亮?xí)r,小定山和海上將起大霧,霧里有關(guān)鍵線索。”
黎漸川察覺到問題:“凱瑟琳知道起霧的消息,或者說,起霧與她有關(guān)?”
陳沛挑眉:“我猜也是這樣。”
“后來我們和其他玩家都上過了小定山,一無所獲,依靠奇異物品才走出來。凱瑟琳不甘心,就決定了這次出海。算是最后一搏,不成的話,備選計劃就是讓我去做一樁玩家兇案。”
“我不樂意,但也沒辦法,我知道他們不太可能殺我,而且我們總不能陷在僵局里,最后就選擇了答應(yīng)。”
“至于蓬萊觀,我只知道李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相當(dāng)肯定挖腦魔案的兇手就是蓬萊觀的馮天德馮大師。別的就不清楚了,我還沒去過蓬萊觀,蓬萊觀前幾天都沒人在,馮天德?lián)f去了縣城,汪辛進去查探過,只說里面建筑和供奉的神像很怪,也沒別的線索。”
“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怎么樣,都是真話,誠意夠吧?”
黎漸川道:“最后一個問題,剛才在碼頭上,如果我選擇殺了你,會發(fā)生什么事?”
陳沛道:“也許你真的會取代我,成為李二太爺,利用這個身份就此離開幻境,返回朋來鎮(zhèn),也說不定。畢竟你現(xiàn)在扮演的,是當(dāng)初的我,大可以重復(fù)我之前的行為軌跡。”
“那如果選擇不殺你,跟你離開碼頭,進朋來鎮(zhèn)呢?”
黎漸川追問。
陳沛嗤地一笑:“不用再試探了,你知道我離不開碼頭。我就被困在了這一片幻境,而這幻境,就是三桅船上我的精神體碎片衍生而出的。我離不開,你跟著我當(dāng)然也離不開。”
黎漸川眉頭微壓,淡淡道:“你的話應(yīng)該大部分都是真話,但缺失隱瞞的太多,我只信六成,所以你最多只能問六個問題。”
陳沛也不辯駁,不以為意地道:“不,不用六個,你只要回答我三個問題就行。”
他頓了頓,道:“第一個,你是怎么猜到我就是陳沛的?第二個,你在三桅船上都遇到了哪些事?第三個,你身處的朋來鎮(zhèn),是民國哪一年?”
一口氣問完,陳沛向后重重一靠,微笑注視著黎漸川,等待解答。
但他注定是等不到了。
黎漸川自認(rèn)是個相當(dāng)誠信守諾的人,可這他的誠信守諾絕不會在與敵周旋時生效。
“你為什么一點都不意外,我問了這么多問題,卻偏偏沒有問怎么離開這場幻境?”黎漸川忽然道。
“什么?”
陳沛愕然皺眉:“離開的方式,你沒問,我為什么要答,而且離開的法子就那一種,你已經(jīng)錯過了。”
黎漸川站起身,挑眉道,“幻境是由你制造,但卻不由你一個精神碎片掌控,你是被本體故意放在這里的,也是幻境的一環(huán),不然你絕不會不知道三桅船上的事。玩家無法憑空建造幻境,三桅船是基礎(chǔ),還需要受魔盒游戲的影響,遵從規(guī)則,所以除了四號這種涉及特殊能力的方法,必然還有另一個離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