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沉默,三人都不說話,房內(nèi)氣氛壓抑。他必須承認自凱文進來之后,沒人去教過他任何東西。而如今卻還要凱文去教他兒子。邊上賽因看的目瞪口呆,第一次看見有人敢對將軍嘴炮,而且似乎還略占上風。
“行了,都扯遠了,”將軍打破沉默,“你這小子詭辯不錯,很會轉(zhuǎn)移話題。”
凱文點頭:“對,我承認這是詭辯。轉(zhuǎn)移話題、抓對方邏輯破綻、抓對方的語病破綻、偷換概念、列舉極端反例、營造氣氛等等,這些都是在酒館中與人辯論十年,得出的經(jīng)驗之談。但我承認,這是詭辯。”
“哼。”將軍冷哼。
“而想要真正的進行雄辯,是很難的,”凱文嘆息,“真正的雄辯,那必須有依據(jù),有條理,邏輯清晰,甚至大量真實數(shù)據(jù)支撐。對可能出現(xiàn)的結(jié)果,也能進行數(shù)學推導或邏輯推導,讓人信服。嚴格來說,真正的雄辯,一開口就是一篇論文。僅僅一兩句話的辯論,根本說不清楚。而想要反駁一個雄辯論文,那必須也得是一個論文級別才有可能。我還達不到這個水平。”
“我們目前的分歧,無非是個人實力與裝備實力之間的優(yōu)劣問題,”凱文拉回當下,“你可以列舉一個個人實力暴打裝備的例子,但我也可以列舉一個裝備暴打個人實力的例子,事實上這樣下去的結(jié)果,只能是徹底激怒將軍,而對于辯論本身毫無意義。”
“任何事情其實都有一根中線,極端個人實力放棄裝備,或者極端裝備實力,放棄個人都是不可取的。而這中線到底定在哪里,將軍顯然是偏右,而我則偏左,究竟是偏左好還是偏右好?這怎么可能一兩句話說清楚呢?”凱文攤手。
“將軍如果直接下令,那我身為軍人必然服從,無話可說。但將軍如果嘗試說服我,可以使用雄辯,不要用詭辯了。詭辯也不符合將軍的身份。我很擅長學習。”凱文說完,靜等將軍開口。
將軍:“……”
“你們先回去,還有!賽因給我抓緊練習斗氣!”將軍黑著臉把他們兩個打發(fā)走。
“是。”兩人回答。
回到自己的營地,賽因不得不感嘆:“我應該說你是勇敢還是愚蠢?”
“你就說我愚蠢吧。”凱文在這方面也不屑去爭辯。
“我還從沒見過敢在軍團里有敢和將軍這么說話的人,”賽因搖頭,“你真是我的長官。”
“我已經(jīng)很客氣了,”凱文心理也有火,“我以前吟游四方,也從不看人臉色,大不了噴完人就走。”
“但你現(xiàn)在這里沒地方走啊?”賽因回答。
“我也不是剛進軍營,不過話說回來,將軍治軍的確存在錯誤,身為下屬,直言指出來,這也是為軍團負責,”凱文回答,“如果這就得罪將軍,那只能證明將軍氣量太小。當時在場也沒有別人,我也不是當眾頂撞,也不會有損他的威嚴。”
“呵,”賽因搖頭,也不再多說什么。
“行了,你爸要我們練斗氣,那就練吧。”凱文也不多抱怨,畢竟賽因是將軍兒子,兒子向著老爸。說多了也沒什么意思。
斗氣的訓練是極其枯燥的,初階斗氣訓練基本就是身體體能的訓練,跑步、負重跑步、劍術(shù)劈斬、槍刺沖鋒等一堆基本項目。這方面沒有捷徑,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只能是合理的訓練,外加昂貴的伙食,外加個人的天賦。
在斗氣上,凱文沒什么可以教賽因的,他也跟著一起練。這種枯燥之極的訓練,也都需要互相監(jiān)督,互相鼓勵才行,一個人練很難堅持下去。
這一天又這么過去,兩人累個半死,然后上床休息。清晨醒來之時,身上都有些酸痛,這都是正常現(xiàn)象,多練就行。
吃完早飯,兩人又繼續(xù)開始。這邊正好有投石車用的石彈,兩人各自抱著一個石彈,然后比誰跑的快。跑的慢的那個則再跑一圈。結(jié)果凱文輸了,論斗氣天賦,將軍兒子到底還是略勝一籌。凱文也沒什么怨言,抱著石彈又跑了一圈。
一次比完之后,兩人休息片刻,又開始扔石彈。雙手捧起石彈舉過頭頂,比誰砸的遠。這次兩人似乎是差不多,互相嘲諷兩句。然后再把石彈撿回來,又抱著石彈互相追。以此循環(huán)往復。這也是給訓練增加一些趣味性。
烏鴉全程在屋頂上看著兩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看看石彈滾來滾去,一身不吭:“……”
這一天訓練又這么過去,訓練效果也沒這么快展現(xiàn)出來,只是這樣訓練,衣服臟的太快了。一身汗水加上石彈在地上滾,又抱在身上,導致每天都要去洗,很麻煩。
第三天,凱文索性提議,把衣服脫了,褲子也脫了。就穿褲衩和鞋子,然后兩個光膀子的男人抱著石彈互相追,再一起砸石彈,然后繼續(xù)互相追,并不是發(fā)出“啊啊啊”的嚎叫聲,練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