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因宛若醍醐灌頂,豁然開朗。想了很久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但不知為何,這答案聽著特別耳熟。
啪!啪!啪!遠處傳來鼓掌聲,眾人尋聲望去,卻見凱文和杰克從山下爬上來。他們兩個沒車沒馬,一直徒步行走,所以現在才到。山下的狗頭人政府軍見是人族的人,凱文又說上兩句帝國語,自然沒有敢攔,他們兩個就這么上來了。
“凱文因缺思廳,”布萊德雷回過身來,“這些都是你教的?”
“當然不是,”凱文急忙擺手,“我要是能教的這么清楚,我的屬下也不至于迷茫這么久。”
公主插嘴:“我曾經一直把國家當做我私人的一些東西,留學之時我不免會把我國和別國對比,其結果自然是悲慘的。我身為公主,我覺得我一定要做點什么,振興我的國家。”
“我學了很多,觀察很多,也想了很多。現實和理想總是有很大的距離,當我越仔細研究,我就越發覺如果要振興國家,首先要干掉的就是那些所謂的強者!那些就是蛀蟲!然而我很遺憾的發現,我自己也是蛀蟲之一。”公主感嘆。
“我曾經怯懦的逃回都城,我天真的想通過嘴炮來說服國王,倒是我的手下用劍教會了我。如今我已經沒有退路,我也不想再找退路,我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我必須振作下去。”公主坦然回答。
“我會死,也許我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但我早就料到了,”公主抬頭看天,“然而我的死,同樣可以激勵我的后輩,我的子民勇往直前。每個人都會死,你劍圣實力再強,也會有這一天,有什么可怕的?”
布萊德雷冷笑兩聲:“說的慷慨激昂,你是不是覺得你這樣說我就不會殺你了?”
凱文插一句:“老將軍雖然身為劍圣,實力的確不容置疑,但也不至于如此為所欲為吧?”
布萊德雷笑了:“怎么?我知道你們的斯達特開著投石車在后面,但僅憑投石車還威脅不到我。”
凱文一驚,轉頭看賽因,賽因低下了頭。對方精確的說出斯達特這個名字,那說明一切都暴露了,假劍圣已經糊弄不住,難怪如今布萊德雷如此有恃無恐。
布萊德雷轉頭繼續面對公主:“我真的特別好奇,是什么讓你如此自信?覺得你能贏?弱者和強者之間有巨大的實力鴻溝,這不是數量能填補的,你既然是無神論者,難道還不相信邏輯?”
“我更相信歷史!”公主回答。
眾人一怔,以在場眾人的學識,除了狗頭人以外,聽到歷史兩個字就基本知道她要說什么。但大家還是安靜下來,想聽聽她能說到什么程度。
“有些歷史我一直不敢和民眾去說,說到底我那時候認為我也是強者階級的人,所以對我不利的東西,我也會省略一些,如今看來似乎這些才是真正的核心。”公主回答。
“還在遙遠的古代,人們還是以城邦為社會單位,最強者即為城主。隨著城邦的擴大,漸漸變成了國家,從上到下職位漸漸增多,人口大幅增長。但不論如何變化,從上到下的官員都是實力強弱來排列,絕對固定不可逾越。如果有人達到一定程度,而繼續苦練,則會被認為覬覦皇位。”
“這個制度一直持續幾百年,雖然中間有過混亂,但大多數時間依然保持穩定。直到大規模的外族大規模入侵,直至此時他們才發現能上場的強者是如此之少,而強者的忠誠也是如此之底。”
“尸骸遍野,血流成河,但這和強者有什么關系?在國家最危難之時,強者只要想跑,那基本都能跑掉。強者還可以割地,強者還可以賠款,極少數強者不甘心上前對抗,但最終卻發現實力差距之懸殊,唯有留下悲慘詩句,為后人傳唱。”
“強者無法救人,那只有弱者自救,那一年哪里誕生了無數的吟游詩人,無數的嘴炮強者,他們開始全國各地嘴炮,世界各地嘴炮,或言辭犀利的人,或嘶聲吶喊的人,或哪怕棺材腐朽也要繼續發聲的人。”
“那一年,在這無數嘴炮強者中,誕生了有史以來最強悍的嘴炮強者!他不但瘋狂嘴炮,還瘋狂搞事,歷經數十年孜孜不倦。最終他成功了,至少老的強者皇帝被打爆了,然而他也失敗了,因為新的強者并不是他,而這個新強者上了王座之后,干的依然是以前的事情。”
“然而有趣的是,新強者上臺不過百天,居然被尿憋死。整個國度再沒有頭領,處于強者割據時代,就像現在的我們狗頭人一樣。嘴炮強者雖然依舊嘴炮不止,但終究無能為力,留下他嘴炮理論,撒手人寰。”
“但是,吟游詩人不會死絕,不論是偶然還是必然,那年誕生了更加強大的吟游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