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劍走偏鋒,大刀闊斧的改革收權(quán),觸碰到功臣、外戚、宗族三方核心利益,若不是陸盛異軍突起幫他守住江山,還不知現(xiàn)在投了幾次胎了。
陸盛心中清楚,卻從不對外夸耀,哪怕建寺時再生氣,他也沒用這些威脅過夏澤麟。
一是沒必要,二是這種話說出口,兩方都會在心中埋下種子,不知哪天飛鳥盡良弓藏,若是某一方反應(yīng)激烈,很可能百姓辛苦維持幾年的安穩(wěn)生活又將毀于一旦。
身下寶馬似是感受到主人不安的情緒,原地踏了幾步,打了個響亮的噴鼻。
陸盛眉峰壓的極低,沉重的朝服幾乎壓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她怎么會去那!要是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幸而夏澤麟還沒昏聵到理智全無的地步,還知道在護(hù)國寺周圍按兵警戒,憑崔挾月的機(jī)靈勁兒,看見應(yīng)該會躲遠(yuǎn)些。
而毫不知情的崔挾月正帶著裴回夜勇闖古墓。
鉆進(jìn)去后,崔挾月這才發(fā)覺,這只是最偏的一間陪葬的墓室,而傳到孔洞外的亮光則是一顆拇指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藏在里層,亮光通過層層疊疊金銀玉石折射到外界,這才被兩人發(fā)現(xiàn)。
崔挾月捏著一顆夜明珠,十分沒有誠意的賠禮道歉一番,才遞給身后的裴回夜,“走,看看外面能不能出去。
”里面情況比她預(yù)想的好了不少,起碼沒有迎面撞上不知底細(xì)的人。
況且,如果真是墓室,里面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人……吧。
崔挾月對自己烏鴉嘴能力甘拜下風(fēng),只能降低期待。
崔挾月走在前面,兩人中間系著衣裙,原因并無其他,只是崔挾月對誤闖別人墓室十分的不自在,陰風(fēng)又一陣陣刮過,雞皮疙瘩搓都搓不掉。
她又不想在裴回夜面前露怯,只把怕走丟當(dāng)作借口,又拉手又系衣帶,磨蹭好半天才敢走出陪葬室。
出了房間,瞬間兩人手上的夜明珠便不夠看了,墓主人財大氣粗,在甬道兩旁,每隔五米便放一拳頭大的夜明珠,照的地下墓穴恍若白日。
兩側(cè)墻壁被潮氣洇shi,爬滿苔蘚,暗綠之中朱砂繪滿各種怪異符號。
崔挾月望向深處,壁畫逐漸清晰,她拉著裴回夜快走幾步,近乎迫切的想看清到底畫了什么。
行至中段,青苔逐漸褪去,慢慢展露出全貌。
一人身處中央,凌空而立,衣袂如云浪翻滾,幾欲乘風(fēng)而去。
崔挾月瞳孔急劇收縮——精細(xì)至此的壁畫,畫中人五官卻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