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除了殺掉這女人,別無其它辦法碰到溫凌!他咬緊后槽牙,勉強撐開些許距離,一把將匕首捅進女人身體,又干凈利索地將其抽出。
一下,一下,又一下。
窗外已經響起侍衛腳步聲,崔福斌泄憤似的不斷重復著動作,不多時,崔挾月的小腹便已血肉模糊。
匕首上有一條特質的卡槽,崔挾月的血順著兩人手掌滴落,她眼前一陣發黑,失血過多讓她意識開始渙散,血液迅速流失,仿佛一腳已經踏進鬼門關。
外廳想響起一陣陣驚呼,“張嬤嬤!”“少爺!墻根下發現迷藥!”崔渙洵心臟狂跳起來,只覺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崔母房中。
崔渙洵終于來了!崔挾月松了一口氣,吊著精神的一口氣頓時散了一大半,整個身體瞬間摔落在地。
她顫抖地伸出手捂住血肉模糊的小腹,xiong膛劇烈起伏,瞳孔不自覺的擴散,儼然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腎上腺素消耗殆盡,疼痛直達中樞,崔挾月幾不可聞的嘆了聲,不在掙扎緩緩合上眼,感受著身下血液汩汩流出,可能是離死不遠,她格外的冷靜,只靜靜地等著生命的流逝。
幸好崔姝還沒醒,幸好崔母沒事……她的魂魄不屬于這個世界,原世界不知她的身體救回沒有,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重新活回去……不過,都不重要了……崔挾月朦朧間只看見幾抹模糊的身影,便不自主地緩緩沉入黑暗。
崔渙洵縱使對崔福斌壞事做盡的性格有預期,也萬萬沒想到進屋看到的是這幅場景。
他腦子嗡的一下,仿佛一萬根針扎入太陽穴,接收不到外界一絲信息,雙腿霎時癱軟,咬牙撐著屏風才不至跌倒。
崔渙洵顧不得房中還有個崔福斌,他踉蹌幾步,幾乎是爬到崔挾月身邊。
他死死抱住懷中身體,觸手卻是一片觸骨的冰涼,身體的溫度隨著身下漫開的血流迅速流逝。
他一時呆愣在原地,遲鈍地看著滿手粘膩猩紅的血液刺進他的視網膜,大腦卻拒絕接收,所有理智都被齊腰斬斷,只剩下一片空茫的嗡鳴。
崔福斌在看清女子容貌的瞬間,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隨后抓起匕首便要自裁。
崔志緊隨其后沖進屋內,尚未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先一步做出反應,反手將崔福斌扣住手腕,狠狠慣倒在地。
崔福斌那尖銳笑聲似冰錐扎入崔渙洵混沌的神經,他渾身一顫,冷汗瞬間爬滿他的脊背,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想捂住崔挾月猙獰的刀口,可血液仍從指縫汩汩流出。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他艱難的上下滑動喉結,終于發出一聲嘶吼:“小妹!”崔挾月意識在無邊無際黑暗中沉浮,眼前走馬燈似的閃過一張張片段……“滴——”醫療機器不斷發出警告,病床上人不自覺抽搐,手腳被束縛帶勒的雪白。
“腎上腺素靜推!”她手忙腳亂的將針管中透明且冰涼的液體推入病人身體,他身體猛地跳動下,卻依舊于事無補。
她抿緊嘴唇,對面前哭做一團的家屬死活說不出“節哀”兩字。
她的老師見狀瞪了她一眼,出面將家屬叫到一起交代后事……“啊,是他,”崔挾月微弱的靈魂漂浮在涉世未深的女學生身邊,這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緊急的情況,在高速上兩車相撞,病人還沒送到醫院,就已經出現呼吸衰竭,瞳孔散大的癥狀了,搶救措施幾乎是徒勞。
老師將一罐咖啡扔給她,“嚇到了?”學生愣愣的點頭,眼淚瞬間溢滿眼眶,哽咽的說不出話。
崔挾月蹲在她身邊,現在還記得老師說的話,倆人異口同聲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生離死別,就像四季更迭般自然永恒,縱使我們是醫生,也不能強力干擾自然界的運作,只能在現有醫療條件下,盡我們最大的努力。
生命本就包含著相聚與離別,是萬物運行的常態,每一次的離別都承載著過往的溫暖,每一次改變都孕育著新的可能,你要試著接納它,不要抗拒。
”老師拍拍她的肩膀,向病房走去,“記得寫病例。
”崔挾月下意識跟著向前走了幾步,場景卻瞬間變化。
一張面色青白,黑色眼球突出,分明是死不瞑目的臉驀地出現在崔挾月面前,她被嚇的一激靈。
崔挾月蹬蹬蹬退后幾步,卻找不到關于這張臉的任何信息,那人直挺挺的盯著她,一言不發向她逼近。
就是崔挾月再臭屁,此時也扯不出什么笑容來,她一邊小心的安撫面前這詭異的人,一邊向后退去。
那人不依不饒地伸出長滿尸斑的手,狠狠向崔挾月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