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死的那年我跟整個家族決裂,不吃不喝。
爹為了哄我,打斷了私生女的雙腿,又把他最得意的門生,送到我床上。
溫墨昀衣不系帶,在我床邊整整照顧了一年。
我心軟了。
兩年后,我生下了溫墨昀的孩子。
成了滿京最被羨慕的當(dāng)家主母。
天下文官之首,和即將成為文官之首的男人,都守在我身邊。
孩子滿月那天,他和父親雙雙離席。
我不勝酒力出來透氣之時,卻在花廳之內(nèi)看見爹抱著當(dāng)年殺了娘的外室,柔聲安慰。
而兩年前,被他打斷腿的私生女,卻挺著孕肚好好的站在溫墨昀身邊。
“爹,等拿到云裳手里的《百官行述》我就同她和離,給云絲一個名分。”
“我絕不會讓云絲,和我們的孩子,受半點(diǎn)委屈。”
原來…都是假的。
三年的恩愛,全是為了我娘留下的《百官行述》!
我踉蹌著后退,卻撞進(jìn)一個堅(jiān)實(shí)的懷抱里。
半醉的攝政王抹去我眼角的淚珠,在我耳畔輕輕吹氣:
“云裳,王妃之位空懸,如果你愿意,你懷中的孩子,就是下一個攝政王!”
我從蕭覺懷里掙脫出來,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我不敢回頭,只覺得那道目光要將我看穿。
回到滿月宴的主廳,賓客們的恭維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我的耳膜,攪得我腦中一片混沌。
“狀元郎真是青年才俊,與沈大小姐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啊!”
“是啊,相爺教子有方,如今又得如此佳婿,真是羨煞旁人!”
天造地設(shè)?羨煞旁人?
我低頭看著襁褓中熟睡的兒子,他的眉,他的眼,像極了溫墨昀。
我曾以為,我和溫墨昀會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沒想到,他對我的好,只是為了我娘留下的《百官行述》。
我眼前逐漸模糊,那些甜蜜的過往,此刻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刃,在我心上反復(fù)凌遲。
那時我娘離世。
爹發(fā)誓,再也不跟外室來往,更是打斷了外室之女的雙腿,以示決心。
我還是不愿理他,他就把溫墨昀送到了我床上。
從那日起,溫墨昀就守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