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風從蒙天背上下來,兩人走了幾步,只見一塊大石碑,上面寫了三個大字:十里禁。
“蒙老哥?!辫F風手撫過那石碑,轉頭問道:“你真的有那么一個弟弟,對不對?”
“哈?你怎么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了?”聽到此問,蒙天微微訝異了一下。
當日第一次鐵風與蒙天第一次見面時,蒙天就曾無意中言道“看到你便想起了我那為人所害的弟弟?!钡髞韮扇私Y義后問起此事,蒙天卻直承是信口胡謅,并沒有這么一個弟弟。
“嘿嘿,蒙老哥心直口快,這說謊的功夫還是差了點,你這些日子帶著我輾轉求醫,如今又甘冒奇險,甚至這危險還有可能累及他人,想來不光因為金蘭之義也是瞧見我便想起了你那被傷的弟弟,或許你當年也帶著你弟弟有過這么一段求醫的經歷,對不對?”
蒙天苦笑了兩聲,說道:“看來你這腦子倒是半點沒壞,聰明的很,那墨神醫卻是謬斷了此事我以后再給你講,如今我們趁著天亮,先去找到那奇人再說?!?/p>
“等等。”鐵風攔下了前行的蒙天,正色說道:“蒙大哥,這幾日的照顧小弟我是感激的很,不過有個問題你必須現在、此刻、馬上、認真的回答我。”
鐵風轉過身來,正對著蒙天。
“那日蒼梧頂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蒙天運了運內息,抵消一部分那笛聲帶來的莫名悲戚思緒,沉吟半晌,答道:“我上頂時,大雨傾盆,只能隱隱約約見到一些炭燒的痕跡,還有些許亂七八糟的斷兵,當我下崖之后,才在一處樹下發現了你,氣息微弱,渾身被澆了個透?!?/p>
“在崖下發現的我?”
“在崖下發現的你?!?/p>
“就我一人?”
鐵風認真的盯著蒙天的雙眼。
“就你一人。”
蒙天篤定的答道。
浮云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
那笛聲調子一變,頓時縹緲悠揚了起來,若說之前是一人在哀怨傾訴,此刻卻變為無牽無掛,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去,仿佛舍去此身也沒什么了不得的。
過了好一會,蒙天說道:“這魔音甚是邪門,能擾人心智,小心前行?!?/p>
兩人剛踏出幾步,蒙天只感內力都受了那股魔音的引導,似欲破體而出,慌忙收緊心神,再不敢發一語。
而相較之下鐵風則是輕松了許多,那魔音能引人內息,但鐵風卻是半點內力也沒,甚至對這曼妙的音律還有些享受。
兩人既聽不出這聲音從何處傳來,索性沿著一條長溪一路北行一直走了三四里,耳邊的音律聲是既不變大,也不變小,仿佛一直有人在耳旁演奏一般,極為詭異。
鐵風這一路走來,覺得似乎頭痛都好了些,腳步也跟著輕快了些許,但見蒙天一臉肅穆的樣子,不由得問道:“蒙大哥,你沒事吧?”
蒙天搖了搖頭。
“還好?!?/p>
話音剛落,只聽周遭那笛聲忽地高昂了許多,突兀變調下,蒙天瞬間面色漲紅,雙眼都布了幾條血絲。
而那聲音似乎故意如此般,時而悲涼壯烈,如英雄赴死,時而婉轉細膩,如兒女互語,又時而奏出長調,似乎心中酸楚不盡,或突兀的改為短音急鳴,似千軍萬馬槍戟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