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問,眼圈甚至微微泛紅,帶著一絲委屈。
「我讓你滾。」
謝夕瑤卻重復著,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林昊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接觸到她那雙死寂的眼睛,最終還是沒敢再開口。
他咬了咬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拿起外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這一次,謝夕瑤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開始在這個曾經與我共同生活過的房子里,尋找我的痕跡。
這里有我用過的杯子,那里有我看過的書。
衣柜里,她的衣服光鮮亮麗,占了大半個空間;而我的幾件舊衣服,則被擠在不起眼的角落,蒙著一層薄薄的灰。
書房里,她的大書桌占據了中心位置,而我用的小桌子,則被塞在窗邊,上面還放著她不要的雜物。
廚房里,永遠是她在點餐,我在洗菜做飯刷碗。
客廳的合影,永遠是她在中央,笑靨如花,我站在她身后,像個模糊的背景板。
謝夕瑤突然有些后知后覺。
原來,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她的陰影之下,活得如此卑微,如此沒有存在感。
而她,竟然從未察覺。
或者說,察覺了,卻從未在意。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下一刻,警察局卻突然打來電話,通知她去領取我的遺物。
畢竟,她還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可等她真的趕到時,才發現。
遺物少得可憐。
一件染血的襯衣,一部用了多年的舊手機,還有一張a4紙大小的紙張。
她顫抖著手,拿起了紙張。
里面沒有纏綿悱惻的情話,也沒有對她延誤簽字的怨懟,更不是遺書。
只是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的一張遺愿清單。
「想看一次日出。」
「想再去一次游樂園,坐一次過山車。」
「想吃城西那家館子的糖醋排骨。」
「想去爬一次雪山。」